酒肆的生意很好,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不愁没人光顾,杨掌柜本打算高高起价,趁机赚他个盘满钵满,田蕉劝了几句,这东溟城中,粮食紧缺,酒菜标以高价,难免有趁火打劫之嫌,惹人眼红,万一铤而走险,反为不美,开这么个酒肆,是为了跟仙师攀‘交’情,区区黄白之物,不妨少赚一些,图个太平。
杨掌柜幡然警醒,觉得田掌柜这个‘女’儿很有头脑,便依她所言,略赚几个辛苦钱就罢手,果然,太太平平,仙师‘交’情还没攀上,倒先跟一班熟客结下了不小的善缘,就连辅国将军欧阳泉之类的“大官”也慕名前来光顾,喝上一壶酒,尝几块豆腐,赞不绝口。
兴福酒肆就此在东溟城站稳了脚,口碑在外,除了一干凡夫俗子,渐渐也有“仙师”上‘门’光顾,图个新鲜罢了。周围也有眼红眼热的,苦于拿不出这许多粮食,自个吃都紧巴巴,哪还舍得贱卖,只能在心底冷笑,坐吃山空,把活命的粮食换一堆钱财,还酿酒,卖光了看他还能卖什么!
这一日,金三省独自来到了兴福酒肆。
他已经有很多天没有修炼了,心中的不安让他郁郁寡欢,发觉魂魄中蕴藏着某种未知的力量,随时随地都可能苏醒,第一感觉不是欣喜,而是恐惧。是的,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担心当这种力量彻底觉醒时,他还会是自己吗?
作为“修士”这个群体中的一员,而且是登上剑道巅峰的少数几人之一,很多陈年往事自然而然传入他耳中,“夺舍”固然凶险,但千百年来,踏上这条不归路的修士并非少数,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的师父,阮静,阮长老。
尽管金三省知道,她是个特例,孤例,但他生怕自己会是另一个,下一个,又一个。
这些天来,他整日在东溟城里闲逛,聊以破闷,然而身体里仿佛藏着另一个自己,天资根骨无一不是上上之选的自己,孜孜不倦地修炼着青冥诀,将剑丝推向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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