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只要韩木表现得不十分丢脸,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魏十七接过嗜血铜钎,掂了掂分量,随手挥动几下,不置可否。他朝陆继点头致谢,转身走到礁石旁,一跃而出,斜飞出数丈,随即像石头一般,笔直坠入海底。
“蠢货!”陆觞嗤之以鼻,暗暗嘀咕了一句,翟广倚仗神兵真身,横掠数十丈,计白额没这个能耐,费了一番工夫,贴着山崖中规中矩跳到海底,那家伙没脑子,到底在干什么?
身形急速下坠,衣衫猎猎作响,失重的感觉很好,魏十七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跃跃欲试。他忽然探出手,五指如钩,抓住一块礁石,身形微微一挫,礁石应手捏成齑粉,魏十七顺势一脚蹬出,借力斜飞,将下坠之势硬生生转为横冲,掠空十余丈,稳稳落地,双脚无声无息夯入石中,直至大腿。
陆炎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眼皮微微跳动,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
魏十七将身躯一摇,从礁石中挣脱出来,举头望去,海河马的尸身近在眼前,一座青灰的肉山,六足合抱,头尾深深埋于腹下,找不到下手的空隙。他没有多余的试探,步履如飞,身轻如燕,无移时工夫便攀上肉山,径直来到冷艳锯刺过、嗜血铜钎捅过的创口旁,低头细看。
创口一张一翕,吞吐着淡薄的轻烟,喷出半尺,又倏地收了回去,隔得稍远便看不真切。魏十七淫浸摄魂诀多年,早察觉那是溃散的魂魄,断续如缕,丝丝不绝,他弯腰轻轻一吸,胸腹鼓起,一道冰凉的细流从鼻腔淌入胃袋,绵绵不绝,持续了三十余息,才嘎然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