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神经兮兮,如临大敌,一口气祭出这许多仙符,模样十分滑稽可笑,也亏他身家丰厚,若换成自己……她脸色微变,下意识望了魏十七一眼,心中有些忐忑。
极目望去,血河沿着断崖蜿蜒盘旋,如一条死去的大蛇,横卧于山岭之中。血河当是这一方小界本源所在,推动日月经天,江河行地,万物生生不息,有了一丝血气流转的意味,不过在魏十七看来,这等手段粗糙低劣,他猜想这墓主在世之时,为血气点染,又不得其门而入,神识渐次沦丧,这才布下这“浮生之墓”,强行抽取体内血气反哺小界,以此对抗深渊侵蚀。
深渊血气,这么早就侵入此界了吗?魏十七沉思良久,觉得此事殊难理论,不过墓主既然能引动星力,布下二十八宿星锁,其道法当承三界天庭余脉,遏制不住血气侵蚀,就意味着法则涨消,血气强横,星力落在下风。一念及此,心驰神摇,魏十七隐约觉得自己触碰到什么关键,忽然头疼欲裂,无法再深思下去。
长远之计,留待日后思量,眼下却有一送上门的大机缘,断崖下,血河中,有他迫切需求之物,若能将这千万年的积储尽数化为己身资粮,这具寄神肉身可臻于完备,省去无数水磨工夫。魏十七张开右掌,放出一道血光,如渴马饮泉般一头扎入血河,任其吞噬本源之力,不再理睬,转身回到胡慕仙身旁,见他如此慎重,不觉展演一笑。
胡慕仙有些难为情,拱拱手道:“见笑了。”
魏十七道:“无妨,我已作法镇下血河,血气不得外溢,无须担心幻象扰乱心神。”
胡慕仙松了口气,将“清心符”、“定神符”、“破妄符”一一收起,见李一禾抿嘴微笑,忍不住道:“小心驶得万年船,道途慢慢,行差踏错半步,就是万劫不复,以后你就懂了!”
李一禾敛袂应了声“是”,并没有争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