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吾坐在他身边,那人立刻双手抱了过来,“清姐姐,我……咳咳……好想你。”
“不是不想理我吗?”清吾揶揄他。
砚尘烬掉了两滴眼泪,“咳咳,我没有。”
清吾长长的叹了口气,酸涩地扯着袖子给他擦眼泪,“都多大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他把手里的小木人举起来,“我咳咳……不知道这是……这是你送的,我把它弄好了,咳咳,清姐姐,别生我的气了。”
清吾盯着小木人看了好一会儿,“不喜欢就扔了,我知道不好看,没必要勉强。”
这话是坦诚的,她自己也看不上这个小东西。
只是自己辛辛苦苦做了好几日,他不喜欢可以不收,但没必要弄坏。
当时清吾也是在气头上,这会儿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那么恶劣。
尤其是在瞧见砚尘烬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抱着那只小木人,低声喃喃着,“我喜欢,我喜欢,真的喜欢,咳咳,喜欢。”
清吾两指掐着他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少年双眼已经哭红了,喉咙干涩的痛痒,想咳却强忍着,眉眼里大写着委屈。
“你到底……有什么可委屈的?”清吾问他。
眼尾一滴晶莹的泪珠儿眼看就要掉下来了,他哽咽着,“我……”
她真的不明白,该委屈的是她,该哭的也是她。
砚尘烬最擅长的就是倒打一耙,总是拿捏着她的心软,一次又一次。
清吾以前把那当成小孩子的小性子,她也喜欢他有点脾气,可她不允许他犯错。
从他房间里离开的女人是谁?为什么那个时辰在他房里?
清吾不自觉地手指加重了力道,少年白皙脆弱的皮肤开始变红,清吾才放开了手。
少年的头偏向一边,不住的咳嗽着,咳得像是要背过气去了一般。
明明气得要命,心里憋屈的要命,还是忍不住给他顺气。
清吾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得了一种名为爱情,能够轻易让人影响情绪和行为的病症,她病入膏肓了。
这种病让她欢喜,也让她绝望。
没人教她怎么真诚,也没人教她怎么包容,更没人教她怎么去爱一个人。
她已经很努力做得更好,可偏偏还是不尽如人意。
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还是无法探知对方的心思。
说来真奇怪,明明她那么理智清醒,可是遇上和砚尘烬相关的事,她不自觉地没有安全感,殚精竭虑,猜忌,怀疑……
归根究底,或许是她长在骨子里的自卑在作怪,她几乎是本能的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
只要有一点点裂痕,她就会自我放弃和怀疑。
自始至终,或许她怀疑的都不是砚尘烬的真心,而是……她值得不值得那样的真心。
没人爱她,所以所有的得到,都可能是一触即塌的沙屋。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阿烬?”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近乎无力的问。
少年长跪在榻上,俯着身子抱住她,“我不想……咳咳……不想怎么样,清姐姐,咳咳,别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