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时代的一个特征,除非是到了礼崩乐坏的时代,不然贵贱之间有如天堑!
他们服侍的主人乃是汉文帝外孙,汉景帝外甥,大汉长公主的幼女,当今天子亲封的‘不夜翁主’...整个长安都知道,不是公主,却拥有超出公主的尊荣,是既有身份,又有宠爱的贵女。
这样的贵女玩伴当然只能是她的亲姐妹们(包括表姐妹),也就是大汉的公主、翁主们。
事实上,如果不是情况特殊,这样的贵女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来到这个帝国最东边的海边小县。或许作为齐鲁之地,又是临海的县城并不闭塞穷困,但在这些宫廷里见惯了繁华与富贵的婢女来看,简直...没法儿看!
这种地位差距甚至比后世平民子女与总统子女更大,毕竟后世是一个平等社会,而这个时代是一个完全地阶级社会。阶级的鸿沟是客观存在的,而且在每个人心中都根深蒂固。
所以荣氏妇说了那么多,陈嫣一句轻轻的‘否’,对方就无话可说了,只能接受——在这个时候荣氏妇才真正感受到权力带来的差异。
一册竹简的内容并不多,陈嫣看过之后放到一边。又有一个系着浅黄色裙子的女婢奉着托盘过来:“翁主,是杏酪粥。”
托盘上放着一只精美的耳杯、一只漆勺。
耳杯虽然称作杯,实际上更接近碗,小一点儿的可以喝酒,大一些的可以喝汤、喝粥——如果这只耳杯可以留到后世,一定是精品中的精品。器外黑漆红纹,内壁朱红色漆料涂染,纹样是蔓草和祥云,典型的汉代漆器,精美、大气,又有一些神秘。
陈嫣身体先天不足,在饮食上格外注意,按照医嘱一直都是少食多餐的,所以才会在这个并非用餐的时间用上这个时代的‘主食’。
“喏...你们下去吧。”陈嫣拿起漆勺,停顿了一下。
其他人见怪不怪,自家这位翁主虽然得宠,但却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绝没有宫中贵人的难伺候。但就是有时候有些怪癖好,譬如说总是爱一人独处。
不过所谓的独处也只不过是众人退到帷幕之外而已,真的让年纪尚幼的翁主一个人呆着,出了什么事谁能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