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现在王氏外戚们也乖乖听话了...不听话的都走了,王氏外戚在朝堂上虽然还有人,却也只是皇帝手上的棋子而已。啧,谁能想到呢,当初那个王氏外戚的代表人物,武安侯田蚡,他甚至坐上了丞相的位置,那可是百官之首!然而说死也就死了。
去年年中去世的,虽然对外说法是过去暗害的那些人鬼魂索命,田蚡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惊惧忧虑之下去世。但但凡是有点儿常识的都会知道这其中掺了多少水分...这么巧?
就算不提时机是不是太巧了的问题,只说田蚡会害怕那些他打击残害的政敌来找他,这就很可笑了!
他可是能因为自己的田产在黄河北,没有水患的压力,反而能因为黄河每年的灌溉与冲击泥土丰收,而上奏不要治理黄河,说这是上天的意思,人力不该去干涉的人!
想想黄河以南的百姓,多少人就因为他这一份奏章而流离失所,甚至性命被河水无情吞噬?这么多条人命也没有见他良心不安过,这会儿倒是害怕起来了...不够心狠手黑,他怎么可能做到他那个位置?
以田蚡远离朝堂,然后骤然离世为标志,王氏外戚也完蛋了...他们不像窦氏外戚那样‘死了’,但也和死了差不多,根本无法形成自己的利益团体了。
王太后也是自那之后安分下来,学会做一个儿子心目中的‘好太后’——大汉以孝治国,太后的话对于皇帝的影响是很大的。但太后真的想要攫取更多的权力,极大地影响朝堂,就必须要在朝堂上有自己的人!
这些人一般正是以太后娘家外戚为核心的!
所以王氏外戚完蛋,太后便如同一个人失去了耳目与双臂,就算她再是天子的母亲,想要实际上做什么也是不能了。
说起来也是人各有所长吧,当今这位太后政治上的头脑很是一般,甚至可以说是莽撞又天真。但如果事情发生的领域进入到狭窄的领域,她又能迅速认清情况,知道该怎么做了。
所以当年他可以替刘彻谋划和阿娇的婚事,也可以容忍窦太后、馆陶公主许多年,中间一点儿不满都没有显露出来过。
现在,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昏了头后,她显然重新找回了理智...迅速将所有的触角退回长乐宫!从此之后她就是长乐宫里的老太太,每天只管过着大汉最尊贵女人的美好生活,至于权力是什么?那和她没有关系!反正出了长乐宫的事她是不管了。
并且她迅速地向自己的儿子服软——刘彻当然无法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做什么,于是不管是不是假装,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母子重归于好...因为大汉很重视孝道,这种太后和皇帝相处融洽的戏码让几乎所有人都很满意,所有人叫好之下,之前的争斗似乎从未发生过。
刘彻这一通操作...底下的臣子也就知道了他的水平...确认过眼神,是惹不起的大佬。
既然是这样,当然是大佬说了算。就这样,大汉的对匈奴政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
不过这种改变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显示出太多影响...这得说到当初的马邑之谋。事实上,在刘彻彻底摆脱自己祖母之后,很快就有了马邑之谋,他想要在‘马邑’这个地方设局,和匈奴打一场!
他大概是想将这场战役的胜利当成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的...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大汉输了。
这场战争的战败并不能改变年轻天子原本定下的国策,但具体实行方案上有了不同,至少没有了原本的急躁。
这不得不说刘彻这个人的好处了,他或许有各种各样的不成熟,但他很少有一错再错的时候(至少年轻的时候是这样)。什么错误犯过一次之后就很少见他会再犯第二次,当初建元新政失败,他就再也没有在政治上浮躁。现在也是一样,马邑之谋击垮了他对大汉的盲目自信心,于是有了后来的积极备战。
包括练新军、培养军事将领等等...他这个时候才真正将匈奴当成是未来一生的对手,而不是大汉随随便便就能教训,只是之前不去教训的弱鸡。
直到元光六年的现在,属于刘彻的执政时代完成了第一个历史阶段...现阶段来看一切都正常。
国家财政收入在涨,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偶尔还会有新的政策推行。比如刚刚弄出来的车船税,可以想见,国家税收要迎来新的增长点,还有物价...赋税的钱从商人手上收上去,但商人不会自己一个人承受新税种带来的成本上升。这始终是要加到商品的价值上去的...普通消费者买单而已。
这种‘一切正常’的日子对于经历这些的人来说并不是无聊,反而是轻松。比如侍奉在天子身边的宫人,他们虽然不直接从政,但因为特殊的位置,和政治中心是很近的!一旦朝堂后宫‘不正常’了,他们可就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