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桐道,“这话不对。并非是那种看起来膀大腰粗的人才叫真正的男人。”
阳光透过他纷飞的发丝落在他的眉毛眼睛上,他微微眯眼,说道,“那你说什么样才是。”
“在我看来,真正的男子不是凭外貌上断定的。”闻砚桐微笑着道,“小侯爷受重伤时沉着冷静,傅子献遇刺时身手敏捷,五殿下面对计谋也应对自如,我们朝歌的男儿对看上去文弱,却能文能武,头脑聪明。”
牧杨听她一个个举例,皱眉问道,“那我呢?”
“你呀……”闻砚桐故意放慢了语气,笑道,“你有担当,有胆识,还会用左脚写字,最厉害了!”
牧杨听到如此直白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的趴在栏杆上,将半边脸埋在衣袖中,嘿嘿笑了。
两人站在高处往下看,沉默了片刻,牧杨才说道,“虽然祎北的男儿比不上我们朝歌的男儿,但是这里的风景却是极好的。”
闻砚桐点头,“只是这里太阳太过强烈,这才待了多长时间,我就晒黑了。”
牧杨道,“我留在这里,也挺好。”
闻砚桐诧异的看他一眼,“瞎说什么呢!”
“这里虽比不上朝歌,但也没有那么差。”牧杨站直了身体,伸长手臂,一时间脸上,衣袖里,胸膛里都是风的暖意,“幸好这里的风大,我或许能乘着风飘回朝歌。”
闻砚桐意识到牧杨好似在说遗言,鼻子一酸,抬手给了他一拳,“少胡说!”
牧杨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将双手伸在面前,风卷起他的袖子,将手臂上的红斑露出来。牧杨盯着那些红斑,久久不言。
闻砚桐觉得他心里是有恐惧和不甘的,但仔细一看,牧杨竟是满眼的洒脱。
闻砚桐握住他的手臂,将袖子拉下来,说道,“别想那么多,咱们肯定能健健康康的回到祎北的。”
牧杨微不可查的叹一口气,没有接话。
坐在宅中翻看病疫录的池京禧,和在医馆里与医师研究病情的傅子献,以及站再塔顶上的牧杨心里其实都清楚,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场无名病,再有几日找不出解决的办法,牧杨就要永远睡在祎北。
只有闻砚桐一人还坚信,她衣袖里揣着一份药方,打算在回去的路上去医馆抓一帖来。
药方是她抄写先前几位医师共同商议出来的那张,不过她在里面加了三味药。
藤桂草、单笙、荆歌花。
这三味药是那场长安瘟疫的救命药。原书剧情中,长安那场瘟疫死了很多人,为了防止病情的扩散,池京禧下狠心封城,侯府上下皆被染病,活下来的却寥寥无几,就连侯爷也没逃过病疫。
最后以血肉之躯的一次次尝试,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将这三味救命的药材试出来。
虽然闻砚桐还不能确定牧杨得的到底是不是那场病,但是在这紧要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药带回去之后,闻砚桐一边让人把药方拿去给医师看,一边让人煮药。
军医带着药方去见池京禧,“这是闻姑娘给我药方。”
池京禧将视线从书上抬起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