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暮苦笑,“我能说秦飞时这一招,确实打得我措手不及吗?”
“如我一样,忘记秦飞时这人心有狠了。”
“有这一方面。”
“那另一方面呢?”
严暮默了一下,道:“当我得知行宫遭遇雪崩时,我带着京郊大营去营救,其实故意拖延了时间,甚至在挖的时候,多次指挥不当,造成更大面积的坍塌。”
柳云湘转身抱住严暮,满心只有心疼,“我们不说了。”
严暮搂住柳云湘,侧头亲了亲她的脸,道:“我当时想的是如果那人被雪压死就好了,即便赶去客栈救你,知道中了秦飞时的计谋,我仍心存希望,如果他死了就好了。可惜,这老东西命挺硬。”
“你知道的,他一死,秦飞时和陆长安为跟你争皇位,必定会反。眼下的大荣,南晋虎视眈眈,绝对经不住内乱。”
“可我当时没想这些。”
“严暮……”
“我这人自私狭隘,阴狠毒辣,非要被大仁大义框着,像个戴面具的小丑,实在可笑。”
柳云湘摇头,用力抱紧严暮,“你不狭隘,不阴狠,你也没被大仁大义框着。严暮,你从来都是你,你本心就是正直的。那一刻,你想他死,这是人之常情,你又不是圣贤,也不需要做圣贤,这样的想法并没有什么不对。”
严暮低声笑了笑,“我总想往那烂泥里滚,你总拉住我。”
“因为我们是一体的。”
“一体的。”
二人相拥,但姿势实在有些奇怪,因为柳云湘的肚子高高隆起,严暮又怕压着了,只能弓着腰抱她。二人一看这姿势,不由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