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运望着窗外的春雨和雨中的稍稍变小的敖宙,道:“庆君,还记得我当时要写一首诗词送给你吗?多年过去,那首词在我心中反反复复,今日便正式送你,为你壮行。”
方运说完,拎着庆君的后颈,向大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念诵《浪淘沙令》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方运的声音在各地回荡。
门外的雨声潺潺,新生的春意仿佛因雨水而变得衰残。五更时分的寒意侵袭,丝绸被可以抵挡天气严寒,但挡不住心中的寒冷。
庆君好像被外面的寒意惊醒,完全不知道过去的荣华富贵犹如一场梦,只是短暂的欢愉,而自己只是梦里的过客。
庆君,你不要凭栏远望,看那大好的庆国江山,因为那已经不是你的江山,离开那江山简单,再想得到已经不可能了。
过去的一切,像是春天的流水与红花,终将过去。
过去梦中的帝王生活犹如在天上,今日春寒的清晨,才是现实中的人间。
庆君不再哭泣,而是迷迷糊糊,眼前浮现过去的种种,那个曾经发誓要让庆国国富民安的太子,那个曾经准备励精图治的君王,那个曾经日夜伏案批奏章的明君,还有那个最终发现自己一切努力都被宗家人一句话抹杀的瞬间。
那时候,庆君终于知道,国君不是庆国之主,宗圣才是。
自那之后,庆君便沉湎酒色,夜夜笙歌。
“梦里不知身是客……”
庆君鼻子一酸,泪水再度留下。
在别人眼中,自己是国君,但是在宗圣眼中,自己只不过是傀儡,是宗圣实现圣道的工具而已。
庆国之君,也不过是庆国的过客,除却短暂的欢愉,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