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朗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他这会儿全身上下都脏,血、泥、汗水混在一起,衣衫勉强遮体,透过绑着树枝的伤口,顾星朗可以看见自己腿上的筋肉与骨,没有皮肤的包裹之后,这种鲜血淋漓,看得时间长了,让顾星朗感觉恶心。
被血腥的味道剌激着,蛊虫们蠢蠢欲动。
顾星朗干脆将蛊虫们放出,密密麻麻地覆在伤口上,以自己的血肉养这些他想无视,可又不可能无视的虫子。
山民们在密林里又仔细搜了一番,没能找到顾星朗后,才由那个从乡关铁骑伤退的山民,带着两个同伴,下山往望乡关去报信。
顾星朗躲在树上,一直等到这天天黑,腿上的伤口愈合了,才从树上下来。
山里不多时就下起了雨,顾星朗张嘴喝了几口雨水,又就着雨水洗了一把脸。山民们是没有注意,不过顾三少察觉到了,他在的这片山林,不见飞鸟,连声虫鸣都听不见,这些山间的小动物都在躲着他。
顾二少是在第二日的下午,见到了三个山民,听见这三人说,在山里看见了顾星朗,刚回望乡关没几天的顾二少,差一点就从坐椅上跳了起来。
“不过,小的们无能,让他给跑了,”年轻的山民跟顾二少道歉道。
顾二少张了几回口,终于骂出一句:“这个混帐!”
“他的腿被打断了,”另一个山民跟顾二少说:“小人们是想着他不可能跑出那片林子。”
“打断了腿??过了半晌,顾二少才声音干涩地问了一句。
三个山民一起点头,这会儿就是站在厅堂里的下人们,都觉得二少爷这是因为没能抓着顾星朗而窝火呢。
“那你们有人受伤吗?”顾二少问。
三个山民又齐齐地摇头,一个山民跟顾二少说:“小的看他的样子像是重病缠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