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娴可管不了自己的女儿能不能接受,只想把她的恐惧,她的不安,全都倒出来,只要令则帮她,哪怕最后国师爷知道真相,也不会动她一个手指头。
“……我是梅家送给你爹的外室,说到底,不过是你娘我在梅家是个没靠山,可有可无的人。跟了你爹之后,我还见过当年的谷家大小姐,她比我小两岁。可我怀了身孕后,有一天见到她半夜来求你爹,那时候,她比我老了四十岁都不止。”
梅若娴想到当时恐怖的样子,生生地打了个冷颤,“令则,她有灵根,她是仙人。后来我旁敲侧击问国师,背地里查谷家有灵根的孩子什么样,越查越怕,天天抱着我的肚子,就怕某一天,我的孩子,也要走大小姐的路。”
“令则,你知道那时候,我多想我的孩子,是没有灵根的吗?”
谷令则想到一些欺负她的兄姐,早早过世,不由得也捂了脸。
“你们俩个一块出世,原本我应该是高兴的,可是悦儿她,她比别人多了一指。……我是个废人,我害怕她将来明明有高贵血统,却比四小姐还要卑微。与其那样,还不如就当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儿。”
“所以,您就把她给了方姨?”谷令则心下难过,她的四姐,三年前,把她自己挂到了房梁上,“这么说方姨生的是个男孩儿?”
“是,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个死胎,我就求她换了。”梅若娴双目无神,“卢悦陪你一块长大,你们俩越长越不像。那年,国师府派人过来查你的灵根,我整整三天没敢睡,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从来不怎么抱她的娘,那三天,天天抱着自己,哪怕她要睡觉了,也要抱着她。
谷令则伏到母亲身上,“娘,别担心了,我会帮您跟爹说清楚,不让他怪您的。”
“令则,”梅若娴滚滚的泪水,掉到谷令则身上,“我现在不担心我自己,我就是担心悦儿,你爹派人找了她两个月,都没找着,万一有什么事,可怎么好?”
“她应该没事,每次她不舒服的时候,我都有点感应。这段时间,什么事都没有,娘,您别担心了。”
娘没事,妹妹寻回来,肯定也不会有事。这比她回来时,预想得要好太多,谷令则很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