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辅连忙给她倒酒,完全没想到,某人手心一动,十几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全从脑袋扎进了身体。
“啊!”
梁辅脸上一阵扭曲,眦睚欲裂的样子,恨不能把她吃了。
“本来,我想跟你混一段时间的。”刘雨声音淡淡,朝门前的地砖一招手,一颗芝麻大的小喇叭,落到她手上,“对你,我或许有办法,但对你背后之人,却无一点信心。”
“赫赫!”
神识被封,仙婴慢了一拍,只瞬间,梁辅便全身僵硬,连舌头都动不了了。
这是毒,是毒啊!
三千城修士怎么会用毒?
“我的胆子向来小,所以,不好意思,后面的危险,不想碰。”
刘雨一掌拍进他的丹田,不能动的仙婴,生生受她一击。
卟!
梁辅面如金纸,大口的血,从嘴巴溢出。
“现在你求我了?”刘雨看他神色,“落到你背后之人的手上,人家能放过我吗?”
“赫赫!”梁辅脸上的哀求神色更浓,他真的不想死。
三门滩血案,死了那么多人,他幸存了下来。渥河大战,那么危险,他也没死,怎么能在仙盟坊市,这么安全的地方,把命抛了呢?
“你说渥河大战,三千城的人救了你?”刘雨眼中的神色有些悲悯,“可是你能找上我,就是因为我是三千城的人,你这般……忘恩负义……,看在曾与他们同门一场的份上,我也不能留你。”
什么?同门一场?
梁辅的眼睛才要瞪大,无声无息的一掌,再次击向他的丹田。
嗤!
一点火星在他丹田处烧起,仙婴的仙灵之气,没有一点散逸,变成了火星的养料。
梁辅的全身筋脉鼓起,痛苦的无以伦比。
刘雨摘下他的储物戒指,以极轻极轻的声音道:“很多年前,我以为能筑基,就是我最好的命,结果,在朋友的帮助下,我结丹了。以为结丹,便可以享受人生,结果……,我永远离开生我养我的地方了。
忘恩负义,挂在我身上,我没脸回去,在外面,当起了人杀我,我杀人的散修。梁辅,你知道,我以前,是一片树叶掉下来,都怕砸到头的人吗?”
“赫……”
梁辅僵硬的身体,动不了一丁点,不过,他的眼珠子要鼓出来了,因为他的仙婴已成火海,要不了多久,可能连自己的神魂,也要一起烧了。
刘雨突然朝他笑了笑,“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知道我有多艰难吗?我相信朋友,相信她既然连我都能放了,怎么也不会对什么都不知道的族人下手,可是她……”
她的笑眼里,聚起无数水光,“她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世上有的是捧高踩低的人,不管是不是为了讨好她,我的家人全死了是事实。”
她慢慢地转过身去,“我以为修到化神大圆满,可以回宗飞升,可以真诚地跟师长跟同门说,我努力了,我努力当好一个逍遥门弟子……
可是没机会了。”
梁辅已经被白色大火完全吞没,看上去,那火是动的,却又好像是静的,因地板和周围的空气,没有触到一点热力。
“我没机会,那……犯到我手上的人,就都不要有机会吧!”
一只骨白玉瓶,在刘雨的手上一闪,梁辅化成的大火,便像受到召唤一般,全往那小小的瓶口灌去。
不过十息,梁辅原先所站之地,便只剩十几根银针上下飘浮。
……
梦中的卢悦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爬山的。
陡峭的山峰,爬的她手软脚软身也软,就快要到顶了,可虽不知怎的,手上一滑。
“啊……!”
无有尽头的跌落,把她从梦中惊醒。
“师父!”
“喵!喵喵!”
一左一右,陪在身边的早早和吉吉也被惊醒。
卢悦已是满头的大汗。
恶梦这种事,她已经很多很多年,不曾有过了。
现在突然出现,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师父,您怎么啦?”
“没……没事,做了个恶梦。”
“喵喵喵!”
“没事没事。”卢悦安慰小家伙,“早早,你陪吉吉,我出去一趟。”
“师父,我们陪您一起吧!”
“不用,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清清脑子。”
卢悦披衣而起,早早连忙给她拿了一个厚毛斗篷,“夜深寒气重,师父把这件也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