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都听懂了。
金盏的样子很不好,刀身再这么控制不住地腐蚀下去,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刘雨默默接过他的最后一点冰泉,淋到金盏的刀身上。
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由着兄长胡闹,非要鱼死网破。
多杀几个魔将,有什么用?
当时要是同意了南庚的提议,也许化坤粉的毒,早就解了。
“行了,你现在掉金豆子,人家也看不见。”
梅枝叹口气,“卢悦和时雨在外面,这里又是季雁山,她们一定能寻到冰泉。”
怎么能想到,要用冰泉水帮金盏镇身?
她是炼丹师,不是炼器师啊!
若不是黎景炼制傀儡,偶尔会用到冰泉水,有点存货,简直不敢想象。
到现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金盏这样的神器,居然也没一丝贪念。
刘雨天天兄长兄长地叫着,卢悦天天大王大王地叫着,梅枝逃亡之余,有时都忘了,金盏是一把刀的事实。
他现在,是他们的伙伴。
梅枝揉着眉心,“你们当时就不应该再屠城,浪费那么长时间。”
“是我的错,我没劝住兄长。”
刘雨看着一动不动的金盏,眼中的忧虑几乎要流淌出来了。
哈哈大笑,意气风发,一身金光闪闪的兄长,恐怕也接受不了他现在的样子吧?
“唉!”
梅枝看了她一眼,深叹一口气,“刘雨啊,有些话,我说了,你别生气。”
“您说。”
“金盏大王素有凶名,屠城我可以理解,但你和卢悦……”
梅枝无法理解,她逍遥的两个弟子,一个是功德修士,一个从小看到蚂蚁,都绕过不踩的弟子,怎么就能跟金盏一起发疯,去屠什么城。
“……那些人,都不是好人。”
刘雨低声,他们的感觉,无法跟这位前辈说。
兄长被他曾经庇护的弱小魔族人背叛,怎么能不怒?
那些在安逸城讨生活的魔族,都是在他们本来的地方,混不下去的人。兄长庇护了他们,可他们却在关键的时候,那么反戈,实在可恨。
凭兄长的性情,若是不能把他们屠了,一定郁郁不乐。
反正没好人,所以,她就顺了他的心意。
“这世上不是好人的多着了,你们能这样一直杀吗?”梅枝头疼,他和黎景赶过去时,可被那里的场景吓了一大跳,“刘雨啊,你的杀心……以后,能不能收一些?”
“……好!”
刘雨只是沉默了一小会,便答应了。
梅枝也不知她是真答应,还是假答应,叹口气,再问:“那天,卢悦怎么也会那样跟着你们一起屠城?”
“他们该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