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就不能再动笔墨,每间号房都有官兵在对面看着,一旦发现作弊,就捂住嘴巴被拖出号房。
贺宣看着从这一排最里面开始,官兵把每个考生的卷子糊名,这样就可以防止阅卷官被买通的可能,县试没有这一道手续,可能是太初级了,没这个必要吧。
这样卷子被收上去后,除非是考生本人,谁都不知道那张卷子是谁的。
等到夕阳出现,考场的卷子才全部收好,考生管理的稍微宽松一些,可以申请去茅厕。
贺宣之前就忍了好一会儿,为了不再卷子上被盖个屎戳子,大家都是能忍则忍,现在都七八个小时过去了。
哪怕一日没喝水,也要去趟茅厕。
这一排的考生纷纷要求如厕,官兵们只能一个个轮流去,轮到贺宣的时候,茅厕已经半满了,进去之前,深吸一口气,尽量快速的解开裤子,还是没憋住,吸了点味道入肺。
Yue~
差点呛到自己,这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掺和着骚味,还好中午没吃啥,不然就吐出来了。
出来之后,贺宣都感觉自己身上还有味道,拍打了下衣裳,跟着官兵回到号房。
今日的卷子已经考完了,在明日发卷之前,考生稍微可以松懈一点,不过不能离开号房,也不能发出声音和大的动静。
贺宣觉得,不止自己辛苦,对面看守自己的官兵也不容易,府试要考三天,每两个号房就有一个官兵看守,一站站一天,还好有人轮守,能休息一会儿。
别问贺宣是怎么知道有人轮守的,坐在号房,实在无事,就盯着对面的官兵看,连人家肩膀处有白色的头皮屑都看清楚了,晚饭之后,就换了一个官兵。
贺宣没有水洗漱,也不敢多喝水,吃饭只求填饱肚子就行,想着明日早上,要是茅房里的木桶换过之后,自己赶紧去上个大号,不然贺宣就怕拉了个便便下去,溅了一腚的嘘嘘。
不要以为不可能,上过村里的茅房就知道,要是坑里面的积累差不多满了,每次拉粑粑就能听到落水声,坑口离屁股太近,就容易被波及。
抛开一脑袋屎尿屁,天还没有黑透,贺宣正琢磨着晚上怎么睡。
号房的长度并不够贺宣伸直身体,要是晚上睡着了,自己把腿伸出去,算作弊的话就太冤了。
趁着天还没有黑透,把两块木板平铺好,今日穿了五件单衣进来,四月的温度,平日穿两件衣裳就够了,带五件进考场的原因,就是为了晚上。
木板上铺一件当做垫子,上面盖两件,这样勉强可以抵御夜晚的降温。
县考不需要在考场过夜,要是没有夫子提醒,早上只穿了两三件衣裳进来的考生,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就会被冻醒,只能靠意志力度过漫漫长夜。
为什么科考中途会有人病倒,日夜温差大是一个方面,一不小心就受凉了,考场连件夹袄都不能带进来,更不用说厚实的被褥了。
为了避免自己睡着的时候把脚伸出号房,贺宣只能头朝外睡,连鞋子都不用脱,膝盖弯曲着,早些休息。
现在太阳刚下山,还有些余温,号房的屋子相连,风吹不进来,早些睡着,哪怕后面被冻醒,自己也休息过一段时间,第二日的状态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