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宣在心里嘀咕,怎么解释,难道说我是穿来的,没喝孟婆汤,上辈子这些都是日常所见,倒推下就知道了。
口中却老实道,“下官幼时在村里就养了几只羊,那时家中不宽裕,生计所迫,就想把羊毛卖出去,可羊毛作用有限,只换了几只粗笔。
剩下的就自己折腾,用水冲洗,用草木灰浸泡,没想到歪打正着,祛除了羊毛的油脂和异味,就可以避免腐烂虫蛀,到京城后,手头紧张,就用这种法子折腾出来毛衣,缓解家计。”
“那你运气倒是真不错,两根木棒织毛衣的法子也是你想的?”
“下官不会织,那两根木棒到了下官手中就跟打架似的,织毛衣这法子是庄子上的女仆做的,把羊毛捻成线,本想跟棉线一样织布,可毛线比棉线粗,不好织布,试了好些日子,才琢磨出织毛衣的法子。”贺宣这话也不算假,只不过简略了些。
“为何现在想着上交,我记得你去年就做出毛衣了,老三还买了好几身。”
这事还有内情,看到谢端送上的毛衣,安国公一开始觉得怪模怪样,嫌弃套头不舒服不肯穿,没想到上身却很轻薄,还挺暖和的,后来天冷就默默穿上,不吭声,反正穿在里面谁也不知道。
“实不相瞒,小子虽有意向献上,但也有些私心,毕竟在京城花销大,下官想着先攒些银钱,再上交方子,这东西一旦做法传出去,知道的人多了,大家都会做,也就不怎么值钱。前半个月,下官派人去草原上收羊毛,被告知有不明身份的人也在收集羊毛,为了保平安,这才下定决心上交方子。”
“你担心有人做出一样的毛衣?”安国公猜测,却觉得隐隐有些奇怪。
一般人家,要是自家方子被人知道了,有冲动些的,上门起争执的,性格懦弱的,心里瞧不上,暗自期待对方倒大霉,就算各卖各的,也不愿意公之于众。
“不是,下官担心收羊毛的人没想出方子,却有权势。”
安国公一听就明白了贺宣的担心,方子想破解有些难度,这小子担心自己人的安危,宁可少赚些钱,也不愿意妥协,想来也是上次下人被抓一事吓到了。
“不管什么原因,毛衣要是能用来给士兵们取暖,就是于国于民有益之事,方子我会让人跟你去拿的,此事在公布之前要求保密,你约束好家中下人,不得泄露,其余事情,有牵涉到你的,我会让老三去找你。”
清楚前因后果,安国公放心些,有些事情对于贺宣来说很难,但在安国公这个层面上,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总算问完话了,别看贺宣回答的还算流利,实际背后的汗把衣裳都浸湿了,要知道,花厅四角可是置了冰块的,屋里不算热,可紧绷的心神,却没松懈。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下官回去就上交,有一事,想请教国公爷。”
“你说。”
“下官这方子里,涉及到好几样的内容,能否自用...和交于他人,当然了,不会在公布前泄露。”
“你想给谁?”
“下官也有亲朋好友......”
这事说来话长,贺宣简要说明,保证自己这边不会泄露出去。
安国公想了想,总不能人家的东西,献给朝廷就不让自家做了,在贺宣保证后,也就做个顺水人情。
最后,贺宣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之久。
谢端在门口这点地方来回打转,都快把台阶磨薄了,可守门的侍卫拦着,不让进,站在这里,也听不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不知道谈的如何?
好不容易等到小四出来,赶紧上前询问。
“聊得如何?你没事吧?”谢端话语里满是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