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
黎木的确是长着一张好人脸,干干净净的,不会给人任何不适的观感。
“对嘛,我从来不搞破坏的。”这是假话。说假话也是黎木擅长的事。
一套针对性的入侵程序设计好了,黎木将其投入见证者新区的底层运行逻辑中,然后带着卡佩妮大摇大摆地走入其中。
见证者新区的底层运行逻辑,与裂隙地本体不同。其具有高度的强适应性。绝大多数类型的生命,都能够在这里生存。他们刚一进去,就看到几十个硅基生命奔驰在一条环形大直道上。直道的终点,是一个固定跃迁装置,看上去,应该是跃迁到坍塌处的临时空间薄膜上的。
这些个硅基生命,颇像《变形金刚》里的汽车人,当然,没有电影里面那种为商业化精心装扮的精致设计感,整体看上去灰扑扑的,略显笨重,好处是对信息化处理十分高效,个个都是自走的模块化超级计算机,即用即拿,十分适合进行应急事件处理。
黎木和卡佩妮两个人出现在这里,并未引起任何关注。因为,在他们的认识了,既然在见证者新区,就一定是得到了许可,承担着相应权责的。所以,他们哪怕是到处闲逛看风景,其余生命也不会干扰他们,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效率极高。这也是发生了空间坍塌这么严重的事故,还能保持正常运转的原因。
见证者新区的总容积,大概相当于十分之一个第九扇区,其中开垦地又占了绝大部分,所以,基地区域并不是特别大,可能只有一个知冬市的大小。
在这里工作的,大部分都是硅基生命、铁基生命与硼基生命。他们承担着主要工程,相当于一个建造项目里的工人。至于碳基生命、氨基生命、硫基生命等个体思维更加独立的生命,则从事着管理、决策类工作。当然,还有一些特殊的气态生命,游离在空旷的空间里,进行着监控、观察类工作。
明确的分工虽然缺乏灵活性,但意味着高效的运转。且不说调查坍塌的具体原因,他们的首要任务是保证稳定。
虽然黎木可以直接进行空间跃迁,但他还是选择和卡佩妮乘坐跃迁舱前往坍塌地。感受外部力量带来的跃迁变化,也是一种十分新奇和珍贵的体验。
新区的各种系统,操作都是开放的,也就是说任何一个员工,都可以随意使用各种系统。这并不是缺乏管理的表现,反而是管理极其高明的体现。因为,每一种系统,都是直连底层运行逻辑的,如果你的操作请求不符合底层逻辑,自然也就操作不了。
但作为一个入侵者,欺骗底层逻辑,是黎木的拿手好戏。一路通行,没有任何阻碍。
他们来到坍塌边界。起伏不断的空间薄膜隔开了空间与混沌。朝混沌看去,是一种自由感官与意志的剥离与侵吞感。看得久了,会觉得灵魂都要被吸进去。
卡佩妮看得出神了,望着那混乱的无法之地,积压着的悲戚心情,一下子涌上来。这个时候,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的爸爸妈妈,真的回不来了。她不想哭出声,便捂着嘴,可抽泣控制不住,肩膀抖个不停。
黎木没有安慰她。安慰无非是拖延情绪到来的时间,并不会真的改变情绪。总会在某个深夜里,忽然情绪失控,难以自已。
他在一边,认真观察着崩塌边界。行为痕迹残留、时间记录、力量残留……这些都可以用来分析崩塌的原因。在收集到一些残留信息后,尝试感受的瞬间,他便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
他立马确定,导致这片空间崩塌的始作俑者,一定是他曾见过的某个存在。
大脑飞速运转,不断深挖记忆。
见过的某个存在里,谁具备这样的实力呢?
还没挖掘出答桉,不妙的事情就发生了。那些在临时空间薄膜上环绕的飞行器和大量硅基人,忽然受到了强干扰,停止运转了。它们成批成批地从空中跌落,砸在薄膜上,然后往地面滚动。紧接着,一道尖锐到极点的声音炸开。黎木立马锁住卡佩妮的双耳,避免她的听力受损。
“黎先生,我什么都听不到啦!”
“别怕,佩妮。别怕。”
黎木的声音,直接在她脑中响起。她靠在黎木旁边,紧张地看向四周。
见证者新区的防护系统全面启动,强大的优先级设定,将整个区域都封锁起来,实现了时空相对锁定。这里的时间开始变缓,直至降至冰点,然后暂停,接着,开始一点一点回转。如此大规模的时间回转,需要极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