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说了,我是风信子。是风吹过来的。倒是你啊……我听到你叹气了。心里充满忧愁与焦虑的人,会变丑的。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兴许可以帮你缓解焦虑。”
从灵还没多愁善感到对一个不知从哪儿出现,叫什么名字的小鬼吐露心声的程度。
她转头离开,话不投机的话,就各行好事。
但她刚走出几步。那少女又出现在另一座围墙上,同样以那清纯可人的笑容说,
“不要逃避。”
从灵说,
“我不觉得我在逃避。只是跟你聊不来而已。”
少女说,
“二十二年前,你两岁那年。遭遇过一场大火。所有人都在大火中烧得通透,烧得干干净净。唯独你,活了下来。”
从灵的目光瞬间变得异常锐利,
“你!在说什么!”
少女呵呵一笑,
“别急着对我发怒。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没有谁会关注平平无奇的一场大火。那甚至是连新闻都上不了的火灾。是过一两个月就不再被周围人提起的事情。可我,记了二十二年。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少女的目光一下子变得不再清纯可人,像是有什么东西寄宿在里面,阴森而可怖,
“因为啊,我看到……一朵让人兴奋到战栗的灵魂之花,激情盛放!庸碌的凡人只能看到大火烧尽了一切,但我……我,风信子!能看到,希望在火焰中盛放。通往世界终点的希望!灵魂的火焰,越烧越旺!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摘下那朵灵魂之花,它就凋谢了。但,幸运的是,它留下了一枚种子,留下了一份新生的希望!”
从灵从不曾对人提及过那场火灾。
不仅是因为她那时候才两岁……没有人相信一个人两岁时连是梦是现实都分不清的记忆。还因为……大家都同情一个没有家庭,没有父母,孤身一人的孤儿,还是一个女孩。
她既不愿被人不当一回事,又不想被人同情可怜。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但是现在。过去本该被尘封的回忆,像派对彩带枪里的彩带一样,被忽然释放出来。她看着少女,
“你想说,我就是那枚种子吗?”
风信子少女微笑,
“你很懂事。”
“懂事……呵……”
风信子少女目光灼热,
“我本以为,你还要再过个五十年,才能成熟,才能结出灵魂硕果。但是没想到,这短短几个月,就让你提前成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真像风中的一朵花,飘落而下,落到从灵面前。
从灵想做出动作,却发现自己完完全全动不了。就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全身。
“你对我做了什么!”
风信子少女凑到从灵面前,贪婪地呼吸从灵的味道,
“成熟的香气,是成熟的香气!”
从灵瞬间十分厌恶这个顶着靓丽皮囊的家伙。与此同时,她做好了随时逃进安全屋的准备。
但下一刻,她发现自己完全感应不到安全屋的特殊通道。
怎么回事?安全屋出问题了?
不,出问题的是……我自己!
她的精神跟身体一起,都被禁锢了!安全屋的特殊通道需要用精神打开。精神被禁锢了,她就彻底失去了方向。
风信子少女再一次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你在几个月里成熟,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快告诉我!”
她的眼神变得异常灼热,简直像见到了偶像的私生饭一样。
从灵厌恶地说,
“你真是个恶心的家伙。”
风信子少女脸色变得阴沉,再变得狰狞,
“恶心……你说我恶心!你知道我为了这副美丽年轻的皮囊做了什么吗!我千挑万选,终于选中了她!我花了一百天,小心翼翼地剥下她的皮,生怕弄伤了她一点。怕这副皮囊腐烂,我用上了最好的防腐手段,天南地北最好的香料!你居然说我恶心?!”
从灵童孔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