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头飘出浅澹的烟束。烟中带着一些蛋炒饭的香味。
她不需要进食,不需要消化食物,吸收其中的营养。所以,尝过味道后,她的身体便将蛋炒饭拆解为十分细小的颗粒,从指头与指甲盖之间的缝隙分离了出去。
随后,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时候,从外面飞来一只在夜里十分难以察觉的细小飞虫。停靠在她衣服针织的线条缝隙之间。
回到房间后,她脱下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那只细小飞虫悄无声息地换了个视野很好的位置,静静地立着,一动不动。
黑斯廷斯似乎想要洗澡。她将浅灰色的毛衣脱下来,随意地扔在地上,接着是贴身保暖的长衫衣……她卷起长衫衣的下摆后,颇为妩媚地笑了起来,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
“我习惯真空。这件衣服一脱,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要看吗?”
细小飞虫一动不动。
过了大概十秒钟后,黑斯廷斯稍稍蹙起眉,
“不在吗?还以为他会来监视我。”
纠结完后,她双手交叉往上一卷,然后露出了内衣。
此刻,“细小飞虫”心想,骗子,说好的真空呢?
黑斯廷斯穿着内衣,走进了浴室。不一会儿,里面响起了水声。然后,等到她再出来时,裹着浴巾。
她裸足走到客厅。然后将腿翘在茶几上,绷直的足弓平滑而富有光泽。微微泛红的脚趾在暖白色的灯光下,如同粉红宝石嵌入了白玉之中。没有多余的装饰,自然而平常的构成,就已经带着无限的风光了。
“细小飞虫”大致能够理解,为何在某些文化里,“裸足”往往被视作为等于与胸脯、臀部以及私处一般的性特征。因为它同样具备唤醒野性的能力。
黑斯廷斯按下遥控器,前面的电视打开了。
但是……电视里出现的画面,并不是什么电视节目,而是一只被放大的“细小飞虫”。
她稍稍一顿,眉头随即蹙起,接着反应了过来,又咯咯哼哼地笑了起来,
“我还真的以为你没来呢。”
借助着电视的喇叭,“细小飞虫”出声,
“很遗憾,并没能看到所谓的‘真空’。”
黑斯廷斯捏着浴巾的一角,稍稍发力拉扯,
“现在可不是骗人的,要看吗?”
“随你。”
“难道不是随你?”
“不是。”
黑斯廷斯放弃了展露美景,语气玩味地说,
“德尔说你是个很自我的人,倒是一点不假。我很好奇,躲在宠物狗背后,虫子背后的你,到底长什么样。在我近来了解的一些文化里,似乎只有对自己极其不自信的人,才会特别苛求于隐藏。”
“你当然可以这么认为。把我想成是住在下水道里的阴湿老鼠都行。只要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对话即可。”
黑斯廷斯说,
“我可不想跟一个不打招呼,悄无声息地出现,然后在暗中偷窥我的人说什么话。”
“在我能够相信你说的话前,对你的行为感受不到威胁前,你所描述的‘不打招呼,悄无声息地出现,然后暗中偷窥’这样的事不会结束。这次是一只虫子,下次就是你屁股下的凳子,是你随手摸过的扶手,是你脚下的一块地砖,是你头顶的一盏灯。”
黑斯廷斯娇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