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监视者们睁开大眼,平镜般的“眼球”注视着这焦黑的,笼罩着阴云的大地。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那“希望角”时空大回旋之中。它们无从知晓,在那处破碎的地方,到底将要揭示什么,才会引得平日了“智慧与沉静”的管理者们方寸大乱。
监视者们是长在天上的眼睛。它们的职责便是代无限,将发生在监视范围内的一切事件,整合成信息,并做出归纳,然后交予上一级的首席监视者处理,再反馈至中枢神经区域的管理者。碰到一些普通的异常事件,可以自行处理,若是不普通,拿不定主意的,则是管理者处理了。
这是它们成为监视者后,理所当然的能力。
可某一刻,不知发生了什么。它们忽然就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将所监视到的内容,整合成有效的信息,并反馈给管理者了。就好比传递信号的光纤,被切断,或者说***扰了。它们迅速进行自检,自检的结果是,它们跟管理者的联系,是完备无缺,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监视所得的信息,就是无法传递过去。中间是否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呢?以监视者的智慧,是无法思考出来的,于是乎,连“监视”这职责的本身,都失去了效用,它们便是被遮蔽了眼睛,发挥不出任何能力的摆设。
同样的,监视者无法传递信息,作为接受信息的管理者也发现,它们接受不到信息了。
可管理者的智慧,不是监视者能够比拟的,所以,根本的原因一目了然。
首席管理者,中枢神经区域,那最大的树冠闪烁着神经的光与电。它向众位宣布,
“我们的“脑—3号”已经降临在那寸可悲的土地上了。”
……
“李素,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吗?”伍鲤寻来一个问题,消解心中的不安。
李素将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
伍鲤露出标志性的思忖神态。他精干的脸上,随着思忖时间,逐渐变得浮躁不定,
“你要复原这里所有的生命反应?”
“嗯。”
“这是你应该做的?”
“不,这是我想要做的。”
“可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伍鲤陷入怀疑之中,他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莫名其妙了。就好比有人问,你为什么要往前走,答,因为路在前面。这算什么道理,因为前面有路,就一定要走上去?“李素,你不觉得奇怪吗?”
李素心中的念头,是契合这个行为的。所以她肯定不觉得奇怪,反而认为这么问的伍鲤是奇怪的。在她的视角里,伍鲤在问一个你为什么要呼吸的问题。
“不奇怪啊。你不去想,你做的事更奇怪吗?为何你要把生命反应,从时空碎片中,“拿”出来?”
“因为我想啊。”
“你看,你跟我的答案,难道不是同一个?”
伍鲤汗毛树立,
“可是,可是!”历来冷静的他,也不冷静了。在这瞬间,他猛地理解到严罗队长为何陷入那种深深的苦恼当中,不正是他这种“理所当然该去做”的行为所影响的吗?“我们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时。心中立马又有了新的想法,于是整个人如同面对神像般虔诚,
“这是正常的。在这个糊涂复杂的地方,有什么想法都不奇怪。”
李素表示认可,
“你说得对。所以,我们还是各自做各自的事就好。”她得接着复原那些生命反应,“对了,你能帮我确定一下生命反应的最小时间单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