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一枚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这样也的确是种惩罚了。只是,在死去前的最后一刻,回想这一生里,最为欢愉的时间,居然也是跟他一起在床上度过的……难道我这一生,真的什么值得回忆的时刻都没有吗?不,这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我本就该如此,谁也不会希望一个串通敌人摧毁世界的叛徒还能快乐地死去。”
她丢掉多余的想法,心如坚冰,不管不顾那“黑洞”如何吞噬,只想着将李素复原的“希望角”模块,拼凑起来,变作曾经的模样。
只是,他们的速度,比起“黑洞”,实在是太慢了。
脑域之主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跟我想的一样,梦髓的确很适合这个战场。不在空间里,不在时间里……那她黑斯廷斯就自然无能为力了。她能怎么办?她只能在尝试无果后,可悲可怜地捏着唯一能做的事,在煎熬中等待结束。她的身体,也坚持不了多久了。等她彻底崩溃了,那两个负责“拿”和“复原”做的就只是无用功了。到时候,再完全关闭无限空间,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它能轻易地看透黑斯廷斯现在的身体情况。
她的身体,早已支离破碎,靠着其对时空的维持力,勉强撑着,精神更是处在虚弱至极后的回光返照。再让她燃烧一会儿,马上就要燃尽,被黑暗鲸吞了。她又能作何反抗呢?什么都做不了。至于李素和伍鲤……他们此刻,除了各自的能力外,没有任何能参与到事件进程抉择的资格。
现在,此刻,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
“那个躲在暗中的支配者!”脑域之主一次又一次扩大自己的视界,加深自己思考的层次,想要从整件事的起源、发展与到目前为止的结果中,找寻出任何一点能够判断对方位置的细节。可它掘地般的搜寻,硬是没能找到任何痕迹,“他真的那么严谨吗?不,从他强制支配的手段看,绝对不是一个严谨的支配者。真正严谨的支配者,是不会使用强制支配这种有可能暴露自己的支配手段。”
一个强大的支配者,永远都活在“未知”中。它的任何支配手段与导致的结果,都会被试图找寻原因的人归结为“巧合”、“世界运行的普通错误”等系统性的错误,而非是刻意的、人为的。
但是现在,
“我知道了有支配者的存在……一个支配者,最怕被意识到,被发现。他还能用怎样的手段呢?如果我是他,我会放弃这一次的行动,蛰伏起来,寻找下一次可趁之机。”
脑域之主是这么想的。不管它是作为脑域之主,还是无限空间的众多管理者,经历的各种事的经验,让它假设自己是支配者的话,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它的判断是:对方极有可能会就此隐匿起来,另寻机会。
但是,不能放松。没有任何一件事是绝对的,哪怕是天使所谓的必然事件,如果优先级能大于它们,也能改“必然”为“可能”。
脑域之主没有放松哪怕片刻,它不遗余力地观察着脑髓地狱的每个地方,稍有风吹草动,它立马就能发现。
现在,整个脑髓地狱只有六个人。分别是“希望角”时空大回旋内部的黑斯廷斯、伍鲤和李素,然后是在外面不知作何,等候着的严罗、裘子铭以及方古。
外面的三人,能力上,的确没法参与到其中。
这一点是被脑域之主看在眼里的。所以,只是解析了三人的能力后,就没有过多关注了。毕竟,一个矢量修正,一个数字化,一个认知修正,在常规层面听上去很唬人,但牵扯到时空的本质,那就完全不够看了。
不过,脑域之主还是没有完全放弃对这三人的观察。
某一刻,它听到——
方古难受地说,
“队长,我们到底还能做些什么呢?”
严罗摇头,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连队长你都这么说了……”方古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现在地球怎么样了。离开了这么久,恐怕地面已经不能待人了吧。还有委托吗?”
“没有新的委托。可能是第四个委托还没有完成。”严罗说,“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别想太多,徒劳耗费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