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直至宇宙的尽头(2 / 4)

娜塔莎看着卡佩妮的眼睛。后者很真挚。她便不愿浪费其关心了,

“其实也并算不上什么心事……只是一些关节还没想通,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我能给你些参考吗?”卡佩妮垂目低头,“黎先生离开后,我一直没什么机会帮到你。总觉得伱一个人承担了大部分压力,你又不是那种会诉苦的人。黎先生说我很特殊,我的能力远超一般理解的强大。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娜塔莎没有矫情什么,将那天与利亚妥弥亚的对抗,以及后续的事讲了一遍,

“佩妮,你对此有什么特别感受吗?”

卡佩妮想了想,

“其实,理想高塔启动那一天,我就看到了一些将要发生的事。在我的观察里,裂隙地应该是被彻底吞没了的,然后,你带着一些重要的内容离开了裂隙地……但因为实际发生的情况不同,所以我没有告诉你。以前也有这样的事发生,所预知的未来,跟实际的结果不一样。不过,在实际结果诞生后,我都能找到跟预知有出入的原因。”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思考了起来,接着又说,

“这一次也是。结果有出入后,我第一时间就在寻找导致预知跟实际不复的原因。不过,这一次发生的事,有些超出我的认知范畴,所以寻找起来有些艰难。从姐姐所描述的看,‘改变未来’……暂且这么说吧,改变未来的关键,应该就是你收到的那段陌生信号。”

“就是说,如果没有那段陌生信号。裂隙地会被吞没,我们会被逼逃离此地?”

“嗯。这种预知与实际相符的情况,我称之为‘通俗结局’,也就是没有变化,没有起伏,没有意外发生的情况。而不相符,则是‘特殊结局’。现在的结局,显然就是个特殊结局。而导致特殊结局发生的原因,就是那段陌生信号。”卡佩妮说到了更加本质的内容,“现在看来,我的预知未来的能力,其实是站在‘明日’的角度,回看基本法则不断侵吞‘明日’所发生的事。也就是基本法则不受到干扰,所会发生的事。”

“特殊结局,就是基本法则受到了外力干扰吗?”

“嗯,应该是这样。并且,是受到不在基本法则限制之内的外力干扰。”

“这么说来,那段陌生信号,更有可能是来自‘明日’,来自真实的未来。”

卡佩妮没有立马肯定这种说法。她仔细想了想,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来自‘明日’的可能性有。但也有一点矛盾的地方。‘明日’可以往‘今日’传递信息,但是后续发生的事……裂隙地被覆盖掉的内容物,本已成为了‘旧日’的一部分,却又重返了……这一点有些令我困扰。如果那段陌生信号真的来自‘明日’,那是对方是如何做到身处‘明日’,将‘旧日’的内容物,送到‘今日’的呢?这可要跨越两层限制啊,有这种能力,还会被基本法则所侵吞吗?“

卡佩妮描述得有些许复杂。娜塔莎试着精简了她的意思,然后问,

“那如果是身处‘旧日’的存在,将被侵吞的内容又送回了‘今日’,是否更合理呢?”

卡佩妮直拍大腿,

“对的,这样更合理,更容易做到!”

两人心有灵犀,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娜塔莎的眼神变得格外认真凛冽,

“黎木存在于‘旧日’之中,他有着充足的理由,将那些被侵吞的内容物送回来,对吧。”

卡佩妮咽了咽口水,

“姐姐,真的很有可能!”

“但如果那段陌生信号是他传递回来的,为何他不多说一些呢?最起码,让我知道他平安无事。”

卡佩妮想了想,也觉得有疑点,

“倒也是。我们也许不应该先入为主地认为那就是黎先生传递回来的信号。或者说,中间存在着什么我们尚未理解的东西。试想一下,如果那段信号真的是黎先生传递的,他不报平安可能出于什么原因。”

娜塔莎思考了一下,

“能传递的信号有限,所以只能传递重要信号?”kanδんu5.la

“有可能。”

“因为某些原因,不能传递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信号?”

“也有可能。”

“情况紧急,所以长话短说?”

“但那之后为何又不传回信号了呢?”

“是不是,只有无限意志开始覆盖仪式的时候,才有机会传递信号呢?覆盖仪式开启的时候,打开了‘今日’与‘旧日’之间的阻隔。”

卡佩妮认真想了想,

“这个最有可能!”

两人秉持着这份希望,讨论了很多。

一下午过去了,她们虽然理清了很多复杂的事,但最后也没能确定,那段信号到底是不是黎木传递的,以及到底是不是他把被侵吞的内容物送回“今日”的。

在那之后,娜塔莎也再未收到过陌生信号。整个“今日”虚假的无限宇宙,好像都变得十分安静,没有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卡佩妮所预知的未来一件又一件事,都达成了通俗结局,没有出现特殊结局。

她们无法说,让利亚妥弥亚所缔写的通俗结局,变成特殊结局的外力,到底是不是黎木施加的。

只是,依靠着这份袭击,更加深入地研究“旧日”、“今日”与“明日”之间的关系。这个复杂且晦涩的三线系统,使得每一个日夜里的她们,都绞尽脑汁。

如此的时间,如倾泄的洪水,急速向前。

转眼之间,四年时间过去了。

卡金芙女士,在一个安静的夜晚,溘然长逝。老太太走得很安宁,没有病痛,没有怨念。也许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坚持到卡佩妮从大学毕业那一天;也许唯一的难以平息的沉闷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时刻。

作为这个家里唯一的长辈,娜塔莎参加了卡佩妮的毕业典礼,见证了她彻底成为一个可靠的大人。娜塔莎返回理想高塔时,迪卡男爵正满头大汗地修复运行逻辑,整个人脸色苍白依旧,血色尚未流转。见到娜塔莎归来,他才算是有些一些支撑,呼吸顺畅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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