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自己似是都觉得这话十分好笑,‘哈哈’的笑了几声,声音沙哑干涩,如喉间夹了把沙子似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了什么?”赵福生觉得有意思,也含笑问了一句。
“你怕我骗你,骗你去死。”
他说完,眼珠闪过幽光:
“你知道吗?与鬼打交道,也是需要献祭的。”
驭鬼之人祭祀的是自己的生命,用以喂养厉鬼,换取厉鬼的能力。
而贾宜控制的厉鬼也非善物,它以鬼语制造魂命册,当然不仅只是因为暂时被贾宜所控制的缘故。
“按照朝廷法则,各地镇魔司虽说少受朝廷约束,可独立于当地县衙、官署,不受当地官府制约,但同时却直受朝廷掌控,每年须得办三件鬼案,否则违反法则。”
他说到这里,不怀好意的笑:
“这些事情,范必死跟你说过没有?”
纸人张有意挑拨离间。
他想起赵福生先前称呼范必死为‘范大哥’,不知是不是双方暂时达成共识合作。
赵福生心中一动,她已经猜到这一点,但自然没有纸人张说得这样清楚。
她没有出声,纸人张也不以为意,又道:
“贾宜如果想要保全自身性命,需要定时向他驭使的鬼献祭,而没有完成镇魔司每年规定任务的人,则会沦为这个厉鬼的‘美食’。”
双方相辅相成,相互克制,形成完美制约。
“每年没有死于鬼祸的人,不知有多少成为鬼伥者。”
纸人张笑着说道:
“我在想,范必死就是没有跟你说这些,以你的聪明,你急着想进要饭胡同,估计也是隐约猜到不妙了吧?”
他自以为聪明,摸中了赵福生软肋,却不知道赵福生急着要进要饭胡同,除了是要应付朝廷法则,办妥鬼案之外,同时还因为身怀封神榜,想要以此换取功德。
她深深看了纸人张一眼,索性便顺着他的话说,让他自认为自己算无遗漏,点头道:
“是啊。你既然知道我必定要进要饭胡同,但我们在此之前可不是朋友,你为什么要帮我,还告知我这厉鬼特点呢?”
“你以为我在帮你?”纸人倏地瞪大了眼,接着嘴角夸张的上扬,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你要办鬼案,一进要饭胡同,难道还以为你有生还之路?”
“哈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声音尖锐又隐隐有种喘息之感,宛如一个漏了风的风箱似的,发出古怪的‘嗬嗬’声:
“你难道不知道,与鬼打交道,九死一生吗?就算你驭使了一个鬼,侥幸不死,但你只要动用鬼的力量,便会受鬼影响,最终不是发疯就是失控,过度的使用厉鬼的力量,只会自寻死路。”
他咧着嘴角:
“你死而复生驭鬼有成又如何,这案子你破不了的,告诉你又如何!”
赵福生不愿受他影响,问出关键性的问题:
“当年刘家压制的这个厉鬼复苏,苏泷与张雄五是怎么处理的?”
纸人张虽说不怀好意,但他认定赵福生必死无疑,闻言便道:
“我外祖父消耗了五盏‘鬼灯’,深入那厉鬼残尸之处,将封印重新修复。”
“这封印是什么?”赵福生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