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这句话,张传世佝偻的腰背一下子就挺直了,整个人竟然少了几分猥琐:
床上有一床散开的被褥,被单已经拆解开来,露出里面的褥子。
赵福生想到这里,不由毛骨悚然。
“……”
“血?”
她身上痒得钻心,普通的抓挠根本无法缓解,那种痒意像是骨头缝中夹了一颗种子。
他刚刚听到了女人的哭诉,知道了房内发生的事,焦急如焚,是进来请罪的。
那皮肤一粘上后,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之后的事她竟全无记忆!
但下一刻,她看到了燃烧的桌面。
但他天性怕死,再加上又受魂命册影响,躲是躲不远的,必要时候必定能唤得应他,因此也不将他点破。
“去替我寻些笔墨。”
“嗯。”
办狗头村这桩鬼案虽说赵福生是冲着功德而来,可她却要身临险境:
“狗头村的人穷得就像鸡脚趾上刮不出油,我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又拿命去拼、还要减免税赋,拿床人皮被子,这很合理吧?”
“是。是是!下次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但乱摸之时,有什么东西被推翻,热油淋到了她手上,烫得她一个激灵,她混乱的思绪有片刻的清明。
阴影之中,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她——这是隐形的厉鬼的注视。
但不论如何,武家的危机立即解除。
武立有怔了一怔,他不知道赵福生是真的没看到女人的小动作,还是宽宏大量有意放武家一马。
她提起笔,沾了墨汁后先在卷宗上写下了几个大字:遗忘鬼!
赵福生漫不经心应了一声,承了他的感谢,武立有并非傻子,闻言露出笑意,接着轻轻将门拉上,自己亲自站到了门侧。
一旁柜子上摆了早泡好的茶水,此时天气还没有转凉,茶水放置了一会儿也不算冷,他倒了些进砚中,笨手笨脚的拿起墨条来研磨。
纸人的身上透着一种不详诡异之气,令人望之心生畏惧。
两相比对之下,武九爹可能会受鬼的法则影响记忆不见得真实。
赵福生想到这里,转头喊张传世:
赵福生打断了他的话。
目前已知死于厉鬼之手的人有:武大敬娘、武大通?武立人一家、武大敬。
“我们此时还活着,不代表鬼不在我们身边,之所以还没有死,是因为没有彻底触及它的杀人法则。”
屋里简陋异常,墙壁是土墙,许多地方裂开了缝隙,上方开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天窗,窗口处正对床铺方向。
‘嗤’声之中,火光被压熄,灯油浸入她的袖子,有细碎的火苗也沾到她袖子上,她摆动手臂滚了滚,将火焰全部压熄。
接着她再在‘遗忘鬼’三个字之下又备注道:
赵福生坐到了简易的桌边,将油灯挪近了些,接着把袖内的卷宗重新摊开。
字一写上去,瞬间将原本卷宗上的内容覆盖。
反倒是武大敬,慌乱之下也提到武大通长子生于7月31日,最终惨死于厉鬼之手。
这个特性注定了这样的厉鬼是群体攻击范围的鬼物,但单次杀伤力较小。
虽说目前不知道此物有什么用,但武立人明显与鬼同住多年,却是最后一个才死,可见其命硬、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