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河的厉鬼是养在他体内。
驭鬼之后,他已经办了好几桩鬼案,借助了几次厉鬼力量,他本身就处于失控边沿。
厉鬼破腹而出之日,就是他的死期。
虽说之后他尽量不再施展厉鬼之力,但鬼物仍在逐渐复苏,鬼头一点一点往外爬。
按照他原本的预估,他大约可以支撑到年底。
朝廷对他的情况也心中有数,如果一切正常,在十一月左右,朝廷应该会派来新的令司,接替他宝知县的职务。
但哪知中间却出了变数。
这个变数就是赵福生了。
本来是朝廷流放之地的万安县出了个赵福生,又不按理出牌的将当日厉鬼复苏的赵氏夫妇甩锅到了宝知县,二鬼复苏后,使得郑河焦头烂额。
可这不是影响他提前厉鬼复苏的主要原因,之所以郑河如今情况不稳,是跟当日在镇魔司内,二人见面随即险些暴发了争斗有关。
当时赵福生强势压制了郑河,取走了他体内驭使鬼物的一枚买命钱,当时暂时令郑河体内的厉鬼受制——但时间一长,厉鬼复苏的速度加快,郑河已经撑不了多久。
赵福生听到这里,沉吟了片刻。
追根究底,郑河的鬼祸虽说源于他自身驭鬼的缘故,可他如今厉鬼复苏的时间提前,也与赵福生多少沾些因果。
不过赵福生可不因此而感到内疚。
正如范氏兄弟所说,这是大汉朝的现状所迫,人人都是为了生存的缘故。
她当时初驭鬼,自身都处于难保阶段,自然要将祸水转移的。
如今有了能力,她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郑河一把——不过这也是需要郑河自身付出一定代价的。
当日在宝知县分离时,她就向郑河透露了这个讯息,郑河思来想去,应该是顶不住了,所以才在这一个多月内凑齐了一部分认捐的财物,打发古建生前来向她投诚的。
赵福生露出笑容:
“你临出发前,郑河和你说了什么?”
古建生不敢隐瞒,直言道:
“郑副令说,大人有解决他身上厉鬼复苏的方法——”
说到这里,古建生吞了口唾沫,偷偷抬起眼眸看了赵福生一眼。
只见她面露笑意,目光温和,但不知为什么,他却心中畏怯,不敢与她目光直视,仅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
赵福生如果能解决厉鬼复苏的问题,消息一旦传开,恐怕朝廷都要征召她入京的。
“所以我来之前,郑副令就和交待了,大人有任何条件,他都答应,只要大人能保住他的命,他愿听大人差遣。”
事实上郑河的原话是:只要赵福生能保住他的命,他愿意当赵福生的走狗。
赵福生点了点头:
“既然郑河这样说了,我就直说了。”
对于郑河要付出的代价,她心中早就已经想过许多次了:
“我要郑河将宝知县镇魔司上的牌匾取下来,让他亲自带着这块牌匾来万安县来找我。”
她的话出乎了古建生意料之外。
他来万安县前,郑河考虑过赵福生的请求,猜测她会狮子大开口,除了金银财务,还有一些罕有的大凶之物,与克制厉鬼相关的东西……
正因为种种隐忧,郑河一直没敢下定决心,古建生此时听到赵福生的话,心中恍惚的想:郑副令恐怕得知内情,也要怔愣半天的。
“大人只要镇魔司的牌匾?并让郑副令亲自送来给你?”
兴许是这个要求太过离奇,古建生甚至忘了低头,瞪大了眼盯着赵福生看,并将她的话重复了一次。
赵福生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