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
“你若能提供线索,自然是大大有功,之后带我找到当年谢景升办‘鬼丧’最后落坟之处,便算你大功一件,减免你张家明年半年赋税。”
张老头儿倏地抬起头,喃喃跟着说了一声,突然眼圈一红:
“大人请听我说。”
“要么是厉鬼生前死于村中,要么就是村子里有人触及了厉鬼杀人法则,遭到厉鬼标记。”
根据赵福生话中的意思,封门村已经闹过了两次鬼,难保将来会有三次,多听一些,多些经验,也好保命。
“许进?”
“那是、那是。”他受宠若惊,却又更是得意忘形:
“不过大人更是厉害——”
“许癞子?”赵福生将这个人名记在了心里。
“大人,我年老昏庸,精力大不如前——”
其他村民们虽说又饿又馋,但知道赵福生一行人在,众人不可能在张老头儿家里讨得到饭吃,便索性都站到了外面去。
这个消息他不知道也就算了,如果他知道,结果好处还落到别人手中,他余生想起这个事儿,半夜都得爬起来给自己两耳光。
张老头儿的面色变了,额头开始沁出大股大股的冷汗,目光游移,不敢看赵福生的眼睛。
张老头儿在封门村名声不太好。
曹大宗一看饭菜来了,想劝赵福生先吃饱了肚子再说。
“又想起来了?”
“……”
可她有功德值扣倒是还好,如果功德值一旦扣光,到时又该受什么处罚呢?
此人性情精明刻薄,爱看热闹且无法与人和睦相处,脾气古怪,却又记忆力惊人。
他突然表情变得认真:
“之所以要先从我这老表身上说起,是有缘故的。”他吸了一下鼻子:
“我这老表年少时受过伤,头上没了块头皮,成年后说亲都不好说,别人十八九就开始说亲,他到了二十一、二才终于完成人生大事。”
他连谢景升姓什么都还记得,那一场令他险些送命的‘鬼丧’他一定记得。
“……”张老头儿的表情一滞。
张老头儿吱吱唔唔,正欲推脱,赵福生却道:
赵福生不动声色:
“你记忆力好,见过的大场面也多,消息还很灵通——”
东家长、西家短的,就没有他不看热闹的,别人家里打孩子他都要扒着门缝去看看,听个热闹劲儿——村里人早就厌恶他了。
就在这时,张老头儿的妻子领着儿媳端了一大盆粟菜羹出来,钵里冒着热气,几个跟在大人身边的孩子馋得直咽口水。
他年纪大了,又豁得出去,骂人还脏,不爱干净,村民们见他就躲,背后很少有说他好的。
这会儿他被赵福生一夸,顿时飘飘然,觉得这位县中的大人出手阔绰,嘴巴说话也好听。
“二十二岁成婚?他比你小两岁,那岂不是他成婚的那一年,正是封门村红鞋鬼案发生之时?”
赵福生将目光转向了张老头儿的婆娘,只见这老婆子正不安的扯了衣摆擦拭着粗糙的双手,听到‘许癞子’时,她擦手的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一种惊恐交加的不安神情,并频频看向张老头儿。
“半年?!”
“其实、其实这个事儿——”他脸上露出有些尴尬的神色,目光躲闪看了林老八等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