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抓击声越发激烈,赵福生感觉下头镇压的厉鬼似是在剧烈的推搡,力量奇大无比,以她驭鬼者的力气,都有些按压不住。
眼见门板即将被掀开,赵福生拼尽全力,将整个身体也匍匐上去。
但刘化成并没有被她的蛮力压制。
它的手仍在动!
在厉鬼激烈挣扎下,鬼门板虽说暂时没有被刘化成穿透,但它的力量却似是将坚硬的大凶之物融解了许多。
一双鬼手的印痕将门板高高顶起,使得这门板表面像是有浮雕出现,而那浮雕还在动。
本来静止的空间随着这浮雕缓缓的移动又继续开始缓慢消失。
从细如微粒的尘砾,再到砖瓦、木粒。
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门神归位!”
赵福生发现自己无法仅凭大凶之物镇压刘化成后,将心一横,强行请门神归位。
面目森然的二鬼身上黑气一闪——接着鬼父的身影原地消失,等鬼父再次现身时,他已经直挺挺的躺在了那震动不已的鬼门板上。
鬼父的面容消瘦,皮肤干枯,黑气与鬼煞从他可怖的面容上透出。
他躺到鬼门板上后,鬼躯逐渐与大凶之物相结合。
鬼门板下扣抓的声响随着鬼神的一趟,而被压制住。
穿着青色寿衣的鬼影与鬼门板相融,鬼神的身影下沉,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父的鬼影一消失,接着血光一闪,鬼母的身影也再一次出现在鬼门板的上方。
二鬼一上一下将刘化成的夹住,先前还凶悍异常的刘化成彻底被克制住。
门板下的动静消失,一场可怕的灾祸在酝酿阶段就被赵福生以雷霆手段克制。
鬼门板的存在替代了碎裂的棺材盖,将复苏的刘化成重新镇压。
外逸的鬼气收敛,但被厉鬼法则所破坏的夫子庙却无法再复原了。
此地不可再久留。
赵福生看了一眼面前千疮百孔的红棺,目光依依不舍在鬼门板上流连了片刻,接着毫不犹豫的转头往外冲。
……
夫子庙外,刘义真与蒯满周已经先出来了。
此时刘义真肩膀上扛了一具古怪的黑棺,焦急的望着夫子庙所在的方向。
蒯满周脚不沾地,飞在半空,她的长发飞扬,嘴唇紧抿,眼珠已经变得血红。
在二人视线内,庙宇从中断折,以往恢弘大气的庙顶开始往下塌陷,眼见即将要垮落。
赵福生虽说驭鬼,可她毕竟还不是鬼,一旦被埋入垮塌的残垣断瓦之中,到时不死也是要脱层皮的。
“我——”刘义真逐渐失去了平静,他正欲说话,便听蒯满周的声音响起:
“来了!”
小孩话音一落,他就见到夫子庙内有一道身影从中疾冲而出。
随着那身影一冲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轰!
伴随这声响一响,巨大的冲击力挟带着尘雾飞溅开来。
蒯满周的身上突然飞逸出无数细黑的长线,将那被气流裹挟的身影一把缠住,并顺势将她往二人的方向一拉。
赵福生借着小丫头这一拉之势,避开了乱如疾雨的沙石,落到了刘义真与蒯满周的面前。
她此时满身狼狈,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断折。
红色的木料碎屑与沙石颗粒夹落在她头发间,她的脸色惨白,嘴唇不见一丝血色。
刘义真从她的外表没有见到明显的伤痕,但与鬼交手,不见外伤未必没有致命的内伤。
万安县此时受到了朝廷的放弃,大部分的人都逃走,这个时候受了伤,恐怕只有靠自己强撑了。
好在赵福生是驭鬼者。
厉鬼的力量令她身体强悍,只要不是致命的伤势,她都会复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