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浑说到这里,总觉得浑身不大自在,缩了缩脖子:“说是锯的也不像——若是砍的也不对,我感觉像是,像是被人掐下来的——”他的脸皱成一团,像是既觉得恶心又觉得害怕,还有些困惑夹杂其中:“我看了下周边的创口,竟然像是结了痂,仿佛陈年旧伤一样,唯有中间骨头附近的皮肉倒是新鲜,有少许血液流出。”说完,又补了一句:“但血都不多,且呈黑褐色半凝固状——”
若是照王浑的说法,杨家九名死者的脖子早就被锯断了大半,仅余一点支撑着,那他们早该死了。
刘义真将这个疑问提出,王浑就道:“但当时村里人说,前一天傍晚的时候,杨家隔壁的邻居看到他们了。”
也就是说,出事的前一天,杨家人还活着,并且仍在正常生活。
“所以,所以我觉得这桩案子应该是报镇魔司——”
大汉朝无论州郡还是县镇,以往有案子,尽量都是报往衙门。
能将之当成江洋大盗作案,尽量就不要让镇魔司的人出动——这是为了保护驭鬼者,令他们减少厉鬼复苏的危机,已经成为了大汉朝不成文的规则。
但赵福生掌控万安县后,一改以往规矩,勒令县府有鬼案必报,再加上流土村杨铁汉一家之死明显非正常事件,按照县府规则,王浑应该先报庞知县知晓,再由庞知县上报镇魔司。
今日恰好徐府开宅,庞知县与赵福生都在这里,王浑进了徐家大门,先看到了赵福生,因此这事儿便直接跳过庞知县,率先告知到了她这里。
赵福生点了点头。
刘义真看向她:
“流土村的事听起来非同一般,应该是厉鬼所为。”
他话音一落,厢房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叩门声响。
“进来。”
赵福生回了一句。
门‘吱嘎’被推开,范氏兄弟站在门口处。
先前王浑提到的案件他们应该已经听到了,只是没有贸然进入打断对话,直到这会儿王浑说完后才出声。
“大人。”
范必死迈入房中,说道:
“这个案子,我想起了一年前的一桩旧案。”
他说完之后,赵福生就道:“我也是想起了那桩案子。”
刘义真面露疑惑。
他虽说久居万安县,也是镇魔司的人,但在此之前一直都生活在夫子庙,极少踏出要饭胡同的地界,对镇魔司的事务也不大上心,并不知道镇魔司一年前的旧案。
孟婆、张传世等也不知道这件事。
赵福生就解释道:“半年前,我刚接手镇魔司时,也想办鬼案,就问了范大哥县里的案子。”
当时范必死提到了三桩鬼案。
第一桩鬼案是鬼马车,这个案子当时线索不多,但因为当时三人提及,导致赵福生被鬼车标记,如今已经打过交道,便暂且不提。
鬼车十分厉害,在场人中庞知县、王浑都是普通人,不宜听到,赵福生便只以一桩鬼案略了过去。
“而提到的第二桩鬼案,就是无头尸。”
庞知县脸色凝重,也道:
“是发生在长生镇上的事,当时死亡的那家人姓李。”
他年纪虽大,但对县内事务熟悉。
长生镇当时这桩案子疑似涉及了与鬼相关,他自然清楚。
不过当时案子报上来时,赵启明已经处于厉鬼复苏的边沿,死期将至,面对这样的案子有心无力,最终案子不了了之。
庞知县当时也提心吊胆,深怕长生镇被厉鬼屠戮后变成死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