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之下他不安的抱怨道:“明明只讲官司,怎么好端端的出手打人,如今惹了这样的祸事——”
“我们打我们的人,跟你们又没关系。”赵福生冷冷看了他一眼:“不要唧唧歪歪,不然也打你。”
常三被她吓住。
众人身在公门之中,她竟然敢当众威胁……
可刚刚公门差役也被打了,常三不敢吱声,只好低声道:“恶霸、恶霸!”
赵福生懒得与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众人进了府衙中,那钱老爷看向赵福生一行,最后将目光在赵福生身上停了片刻,这才道:“你们是为了常金水的官司而来的?”“是的老爷——”刘三爷点头哈腰:“这桩官司有劳诸位大爷费心,辛苦奔波,本该按照规矩再奉上五两银子的辛苦茶水费,可是——”
他话没说完,立即被赵福生打断:“常二这个案子我有一些未解之谜。”钱老爷听到这里,脸上露出差异之色。
从说要打官司以来,常家人不是一味哭儿子之死,又喊着要杀人凶手偿命,提得最多的就是钱,至今未曾问过官司细节。
赵福生只是一个途经五仙观的外乡人,这桩官司与她并没有关系,她竟然开始主动问起细则。
钱老爷眼睛一眯,眼里露出奸诈之色:“姑娘,我劝你不要无事生非,身缠官司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话令得金县衙门的人愣了一愣。
缠入官司后确实不是好事,一旦定性为证人,在官司没了结前,是要受官府传唤的。
讯问过程中,为了保证案情公正,是允许一定刑罚——尤其是如今大汉朝礼仪崩塌,朝廷对地方的约束变小,官员对百姓的制约权力变大,这种刑罚便成为了一种赚私活的法门。
涉及刑罚,便意味着要收银子。
钱老爷从面相看略有些斯文,眼神却不大像好人,这会儿偏偏竟然给了一个陌生人这样可谓是善意的提醒。
赵福生笑了笑:“放心,我既然敢问,就证明我管得起这档闲事。”
钱老爷冷笑:“你好大口气。”
范无救正要说话,范必死拉了他一把。
这个弟弟有时能使浑,可此时赵福生的注意力在问案子上,便不宜为了出气节外生枝。
果然,赵福生也没将钱老爷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再问:“常二之死一案中,我有些情况未明,还希望你回答一二。”钱老爷见她油盐不浸,脸上便露出不痛快的神情,当即不阴不阳的道:“你非要搅这浑水我也拉着你,你要问什么,只管问就是,但是常家给的茶水费就那一些,说累了我可不说下去。”
“嘿,这老头儿——”张传世挽了两下袖子。
赵福生道:“常二死在哪一天?”
钱老爷听她这样一问,本来不以为然的神色一变,他撩了一下衣裳的后摆,迟疑了半晌坐下去,答道:“十二月二十一日晚。”
赵福生心中默算了一下,如今已经一月初,也就是说常二是死在了小半个月前。
常二的尸体停摆了半个月,为什么昨夜才将厉鬼复苏?她心中思索着,又看向钱老爷:“据常家人说,他出事前是跟差府衙门的人喝了酒?回去的途中出事?与他同饮的人是谁?”
钱老爷见她一连抛出三个问题,竟像是铁了心要掺合这桩官司,他皱了下眉头,接着才道:“唉,你这是——”
叹完:“你想知道,和你说了也无妨,只是你不要后悔。”
说了之后,这才接着:
“事发当天,杏林苑收工后,常二与差府衙门的周铁树一起相约去城西口的六旺胡同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