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面上有些子慌张,好似有什么急事般的,只朝她陪了个不是,随后长话短说道:“这会子扰了姑娘的清闲了,也是没甚法子的,我们姑娘只说三姑娘许是可以拿定主意,老奴便擅自来叫了,只带了姑娘去一瞧便知了。”
水烟心中疑惑,心想着这婆子倒是个面生的,却又似在哪见过般的,只细细想了想,才晓得这是她二姐姐沈水煣的乳妈刘妈妈了。
又瞧她神色慌张的,似是又什么要紧事,于是忙叫玉簪玉簟替她穿上了衣裳,且跟着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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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不好走,廊下又是灯光极暗的,那会子走得急,也是忘了掌灯了。
这婆子脚下步子极快,水烟只在后头疾步跟着,有几次险些绊倒,身侧的玉簟也是心疼,刚想呵斥一声儿,却被水烟先一步拦了。
夜里冷风彻骨,直往衣服里灌,吹得水烟身上的斗篷沙沙作响。
也终是到了地方了,水烟也顾不得留意是哪里,只抬脚迈了门槛儿随她进去。
待行至院里,只瞧着正屋里亮着灯,方挑了帘踏进里屋,便听得一阵儿嘤嘤的哭泣声儿。
水烟忙抬眸去看,只见着个丫鬟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身上隐隐印了点点腥红,嘴上只一个劲儿的求饶。
水烟哪是见过如此场面的,心里的只觉得一阵儿不适,头晕目眩的,只紧紧捏着帕子,偏头不看了。
还没等着缓过来,便听着堂上一阵熟悉的女声,便是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抬眼去看。
只瞧得堂上头坐着的正是孙氏,她换了套衣服,上身穿着一身牡丹花色的长锦衣,将万千青丝绾成了个堕马髻,只简单的斜钗一支雕花翡翠白玉簪子,点缀着珍珠发钿,耳上垂着隋玉坠子。
手上捧着掐丝珐琅手炉,微微阖目,一旁还有婢子替她捶肩,不施粉黛,像是睡下之后被叫起来的。
瞧着外头人来,只抬手示意着身侧的丫头退下,一改早上的温和,只嫌恶的挑了挑眉,斜睨了水烟旁侧的刘妈妈一眼。
不徐不急道:“自个儿屋里的烂事儿也不嫌丢脸,非要闹得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