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言一出,一屋的人都不敢多说半分的。
孙氏心中倒是欣喜,脸上却尽显着不屑,上下打量了宁姨娘一番,心中腹诽着,真真是难得捉了这姨娘的错处的,现下只不能放手了,且借着沈沐言的怒火,把此事妥帖办了的。
这便是眉头微微一皱的,浮上了一脸的担忧,知疼着痒的挪了挪身子:“妨不着气的,主君且注意着身子才是。”
水烟眉眼微动,心中泛着冷笑,略略随着话音去打量父亲的神色,只见着他微微压着头,眼都不曾抬的,只怒视着宁姨娘。
她心中且没个底儿的,自清楚宁姨娘贤良温淑,为人敦厚善良的,定是做不出害五弟弟的腌臜蠢事,心中虽有着旁的猜测,但也不敢多下定论的。
害她弟弟这事,如今处理得不干不净,怕就是露了马脚叫人去捉的。
水烟也是这般想着,面上不显,只微微的抬头窗外。
这会子院里上了几盏廊灯,时不时的有人影掠过。
看罢,她视线微收,将手纳进广袖之下,嘴角透出来一丝猜不透的意味。
忽地,屋内火盆里的火花窜起。
不出所料的,是外间儿的帘子被掀起了。
只见得一个虞娘子被外头的丫头迎进来,后头还跟着个高挑精瘦模样的人儿。
那人正是门房的周婆子。
水烟抬眼去瞧,眸光闪烁,对上的正是周婆子那张暗沉沉的脸,许是屋里灯火的原因,通体照去,一明一暗的,衬得眼前人儿的面貌更加的阴沉。
这会子玉簟也不着人察觉的,只从着偏门进来,压着步子在水烟后头站定,微微与水烟示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