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领着姑娘们回到府上时,已是不早。各屋的丫头在厅下张望着,见了姑娘们回来,便是纷纷迎了上去。
待着沈沐言归家,一家子在沈老夫人处用了饭,已是满身的疲惫,沈老夫人也是没多留人,早早下了遣了众人回去。
这头沈水烟回到西院儿,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她半个身子靠在软塌上,白天扭伤了脚,如今却是不叫人察觉的忍了一天,现下早已是疼痛难耐。
望着自家姑娘脚踝肿得不成样子,玉簟也是落了几滴泪,用指腹轻轻蘸了伤药,小心翼翼地朝着伤处抹上去。
药膏上脚,只觉得清凉一片,沈水烟闭了闭眼儿,随口问了一句:“前儿吩咐过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
此刻玉簪替水烟倒了盏茶,这回她没跟着水烟去侯府,就是为了这件事儿的。
她想了想,声音放低了些:“今儿刚回的信儿,七拐八绕的打听了多回,最后才有了定论,那眭氏产婆压根儿不是什么东城头的,听说是外省来的。”
“如此说来,那执棋可不是说了假话?”玉簟眨了眨眼儿,手上动作一顿。
沈水烟眉头轻轻颦起,捧起身边的茶盏,浅浅呷了一口,并不在意玉簟的话儿:“明儿捎信去趟王家,也是许久不见舅母,该是见上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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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般清静的等了几日,近日永平伯爵府那头终是有了信儿,前儿伯爵娘子进了趟宫,也是不知为何就改了主意,反过来传帖请了沈家。
只是这日沈水烟没去,因着没几日便是先头王氏夫人的忌辰,王家请了城郊寺院儿里的有德大师替她写了个往生牌位,这日便是要去寺里祭拜。
此刻,寺庙门前倒是进进出出一些香客,清晨林间偶有几声鸟叫,空气宜人,也是难得的清净。
王卫氏今儿穿的素净,踩着交杌下了马车,等在阶下。
沈水烟此时也正从后头的马车里下来,走几步跟了上去,便见门下有小僧等候,朝她们施了一礼,引她们进去。
“你这孩子,怎么瞧着瘦了些?”王卫氏偏过头看了沈水烟一眼,语气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