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蠢!这个时候,外祖母正是气头上,我这般糊里糊涂冲撞上去,反倒是给她惹了一宗嫌,不如乖巧懂事些,还能得她几分怜爱。”
“若是沈老夫人也靠不住呢?”片刻,柳枝才回过了神儿,试探一句。
此刻却见冯绾娘的脸肉眼可见地阴冷下来,双手紧紧攥住帕子:“这世上又是有谁能靠得住谁的?那些靠山吃水的,终会有山倒河枯的一日,故而求人不如求己。”
求人不如求己。
冯绾娘在说这几个字时,咬得很紧。柳枝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便是也猜出了几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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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里沈老夫人派人知会了各院儿,只说是身子乏累,便是免了定省。
玉簟很快便探来了缘由,待一一告过姑娘后,沈水烟也是一听即过,只是吩咐她这几日继续打听粉黛的消息。
如今又是过了好些时日,沈水烟这几日夜里总是断断续续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母亲满身是血,一遍一遍地哭泣,嘴里总是反复念叨着一些令她听不清的话儿。
这使她总是半夜惊醒,出了满身的汗,等到了下半夜便是再如何也睡不着了。
可是这样的梦,令她越来越想去证实,她母亲的死定不简单。于是她暗地里给舅家捎了信,就这般又等了几日,终是等到了与舅母再相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