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不喜欢言语机锋,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脑子。”帝屋冷静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格外可靠,褪去那有点乐子人的外壳,他始终是活了很久的一族之长,“我反对的点,你心知肚明。”
哪怕不是虞荼,是任何一个草木族的幼崽,帝屋都不会让他顶在前面,一个计划如果要以孩子作为牺牲,未免太过荒唐。
“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还没死呢。”
“前提是我们的死亡有意义。”江绛直视着他,“我也不希望有那一天。”
在帝屋开口说话前,
江绛移开了视线:“草木族不去见见那位前辈?”
帝屋知道,江绛不想再和他说这个话题了。不是因为害怕吵架害怕争执,而是因为没有意义。
江绛也好,帝屋也罢,他们都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信念而改变的人。
他们只会做自己。
帝屋不喜欢和人类打交道,人类一生不过短短百年,有时却比顽石还固执,对也好错也罢,从来都不会回头。
传送符在他手中绽开,帝屋的身形渐渐消失,谁都没有说服谁。
江绛没有去看他,她只是盯着桌上那面平平无奇的镜子,镜面已经有些黯淡了,中心裂开了一条并不明显的缝隙。
江绛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那道裂隙:“没时间了。”
*
“江绛让你来的。”
平和的、确定的语气。
霍寒枝看着对面跪坐着的前辈,小巧玲珑的茶具在他手中似乎有了生命,雾气腾腾,茶香缭绕,前辈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到来,更不意外他提出的要求。
“请。”
茶盏和桌面碰撞。
霍寒枝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
入口的那一刹,他感觉到了无比精纯的灵气,温和的、没有任何杂质,让人心头一清。
霍寒枝赞叹:“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