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蝉衣轻声重复了一遍:“被自愿赠出的礼物?”
异兽的皮毛就相当于人身上的皮肤,要生生刮下来一块儿,必然遭受相当大的痛苦。
从进入异处局开始,郑蝉衣执行过诸多任务,好的坏的、善的恶的、对的错的、甚至有长达百年的恩怨是非,再多的怪异事件都不抵人心恐怖,人性贪婪。
甚至在确定这块鹿蜀皮毛是礼物后,她便已下意识地得出结论:“善因结恶果?”
不夜侯垂下眼睫,郑蝉衣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他的声音,平稳得好像司空见惯:“或许吧人不是还活着吗?”
人活着,便可以从他口中敲出过去的往事,厘清对错是非。
地上被贴满符咒的昏迷毕方已经醒了,它身上的诡异气息仍在,眼中的猩红却稍稍退却,但仍旧不说话。
“时间不早。”郑蝉衣看到不夜侯起身,掸了掸袖口的灰尘,“我告辞了。”
挽留的话还在嘴边,不夜侯的身形便如水波一样荡/漾,渐渐如虚幻的投影,消失在面前。
一回到茶馆,虞荼脸上的从容就垮了一半,他面无表情地关上雕花大门,不去理会身体里又壮大了不少的能量漩涡。
———这样欠了还,还了欠的,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还完!
毕方被捕后,茶馆里的温度便恢复了正常,虞荼躺回自己的专属座位,睁着眼睛看茶馆的天花板。
他之所以敢说这块没有怨气的鹿蜀皮毛是赠出的礼物,是因为他在这块鹿蜀皮毛上感觉到了微薄的祝福,虽然附着极淡,再过个几年就会自然而然被时间消磨,但它依旧存在。
虞荼的想法与郑蝉衣很像,他同样觉得是善因结恶果,只是不管善因因何而起,最后的结果都已酿成大祸,所以再去深究前尘往事,意义似乎都不大了。
知道异处局那边出结果必然会通知他,虞荼倒也不是很着急,他让本体在草木族的藏书楼里成天泡着学习,马甲则在茶馆里布下结界,练习那些晦涩难懂的阵法与咒文。
就这样过了五天,第五天深夜,有人敲响了茶馆的门。
虞荼当时正在试着推演一份残缺的净化咒文,被敲门声一扰,第一十八遍也失败了,他叹了口气,搁下沾满朱砂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