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 王老二慌里慌张地跑到赵柯家找人。
这次找的不是赵柯,是赵建国。
原因是王老二醒的时候发现媳妇儿周秀丽流了很多血,还弄脏了褥子。
刚开始周秀丽还说是月经,没太当回事儿, 后来发现有血块儿, 跟东婶儿一说, 东婶儿怀疑是流产, 王老二这才急慌慌地跑过来。
赵建国就是个半吊子乡下大夫,以前跟老中医学过两年,能在卫生所看点儿不紧要的毛病,开点儿药。
赵建国把过脉,确实是流产了。
虽然血流得不多了,可还在流,这种妇科的病, 他一来不方便看,二来也不擅长,就只能建议他们去公社卫生院看。
王老二也没咋犹豫,跟队里借了牛车,就带周秀丽去公社了。
因为这个事儿,赵柯来队委会晚了点儿,队委会最后一个得知傅知青要批地建房。
赵柯看赵新山桌上铺着一张手绘地图,问:“单身知青能在咱们村里批地建房子?”
村里有两队纯知青夫妻, 结婚后才搬出知青点,现在基本是扎根在本地。
单身知青盖房子,之前可没有。
“为啥不能?”牛会计端着茶缸走过来,笑着说,“傅知青一个人儿可盖不起来, 说好了咱们生产队的社员帮盖,他给报酬,这不一举两得嘛。”
许副队长说:“他将来就算回城,宅地带不走,房子也留在村里,咱们又不亏。”
这么一说,生产队确实没有硬性规定。
虽然有点儿占便宜的意思,但傅知青又不是被强迫建房。
而且赵柯终于想起来她忘了啥事儿。
小说里傅杭好像是跟老知青发生了点儿矛盾,就自建房子搬出了知青点。
至于发生了什么矛盾,赵柯想不起来。
一本小说,看一遍过后都能忘,更别说就做了个梦,细节谁能想起来?
只是傅知青搬家这种事儿,忘了也就忘了,要是随着时间忘得越来越多,忽略什么重要的事情……
到底算是个先知的金手指,不能丢了。
赵柯没问傅知青的房子准备建在哪儿,转头跟赵新山借村里的地图看看。
赵新山把地图给她,随口问:“老王家二儿媳咋样?”
“他们去公社了,应该没啥大事儿。”
许副队长摇头叹气,“本来就没分两块钱儿,这一趟,不得空啊。”
赵柯说:“病得看嘛,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以后有的麻烦。”
牛会计点头,“是啊,病得看。”
赵柯坐回她的位置,忽然抬起头,问,“我爹要不要去进修一下?免得咱村谁家有个急症,他那两下子不够用。”
许副队长并不赞同,“咱生产队哪有啥富余钱用在这儿,真有严重的病,乡下这条件咋也治不了,还是得送到镇上。”
赵柯觉得这么想不太对,“乡下的情况虽然是急症赶不上,重病治不起,但也有不少因为医术不行耽误治疗,小病熬成大病的。”
牛会计一下子笑了,“我们小赵主任很负责啊,连对亲爹都大公无私地批评。”
哪是批评,赵柯哭笑不得,“叔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说正经的呢。”
他们三个说话的时候,赵新山没参与,卷好一根儿烟,起身走出去,站在房檐下抽。
许副队长略过看病的事儿,笑:“有你这年轻妮儿,老赵都不在屋里抽烟了。”
他也是个老烟枪。
赵新山这个大队长不在屋里抽,许副队长坐了一会儿,忍不住道:“我也出去抽一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