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在大队部听到她们吵嚷,走近才听到她们具体吵什么,无语道:“你们就是欺软怕硬。”
众人这才注意到赵柯的出现,被赵一奶点到名儿的人慌急地辩解——
“我就是随口一说。”
“我可不是那意思,何百灵那模样,一般家庭哪养得住?”
“我也是觉得她模样俊,心气儿肯定高,看不上我家那个泥娃子……”
“是老何家大嫂子说她是个祸害,我是学她的话……”
赵柯道:“你们瞧人家小姑娘没人维护,才随便说嘴,将心比心,要搁你们自家孩子身上,不得撕烂别人的嘴?”
胡梦抱着赵一奶的腿,嗓音稚嫩地说:“王奶奶开我玩笑,我太奶刚就要撕烂王奶奶的嘴,乱说话不对。”
赵一奶拍灰一样的力道拍她:“你这丫头,瞎说啥……”
东婶儿面色也有点儿窘。
赵柯:“看看,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们这些大人还不多积点儿口德。”
当成为闲话的主人公时,没有一个人不难受,心性坚强的还好,像赵柯,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心性不坚强的,就算耳朵听不见,心也在被语言凌虐。
幸亏何百灵的童年不止有她们,还有何东升,有吴老师,有其他善良的孩子,否则漂亮的花长在绝对贫瘠的土地上,一定会枯萎。
赵柯直接教训:“要是谁真做错什么,大家可以谴责,何百灵是捡的,漂亮,爱唱爱跳,她有什么错,凭什么白得这些委屈?而且孩子们就在你们身边,一直讲言传身教,不怕带坏他们?”
不少人脸上露出羞愧之色。
这一年多,村子里的风气改变,村子里的尖酸戾气没那么重了,事儿赶着事儿,大家经历的多了,思想也在慢慢变化着。
要搁以前,谁也不会反省,因为大家都这样儿,他们压根儿就不觉得有什么错。
可现在,她们一群大人嘴上没把门儿,好像在欺负一个小丫头,确实挺过分,被点出来,难免良心不安。
众人尴尬地说——
“何百灵是没啥错哈……”
“何东升回家就能吃上口热乎饭,挺孝顺的。”
“就是唱个歌跳个舞,不像有些丫头比小子都淘……”
这一句出来,妇女们下意识瞥向赵柯。
赵柯心不虚气不短,“看我干什么?”
她可不淘,淘气的都是别的孩子。
妇女们立即移开眼,自动导正内容——
“那好好的孩子,你们说她干啥?”
“好像你没说似的。”
“还不是何大嫂子成天说……”
赵柯:“听风就是雨,还有道理了。”
妇女们立马改口--
“还真别说,何百灵那丫头还真有那两下子,我听过她唱歌,真好听。”
“我也听过。”
“要是能考上文工团,何东升下半辈子就有靠了。”
“有福气喽。”
她们越说越顺,又开始跑偏。
“也不知道她亲生爹娘是啥人。”
“孩子都扔了,肯定不是好东西。”
“就是,要不是何东升捡回来,非得冻死不可。”
赵柯没再参与她们的八卦,正好人多,告诉她们:“大队有五个酸菜厂工人的名额,你们各家谁有兴趣,去大队报名。”
妇女们喜气洋洋地答应,“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