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顾姑娘学着林献之,剑尖向着人心口刺去。
她这一式的确使得漂亮,林献之跟她拆招,越拆越觉得见猎心喜,只在心中连连可惜,这位顾姑娘若是内外兼修,恐怕今日他也要惜败。
林献之自问,做不到这个程度。
不过林献之手上也没有闲着,脚下步法圆融诡异,他只是侧身格挡,便轻轻巧巧地,将那要刺破心脏的剑尖绕了过去。
顾姑娘此时并没有继续出招,她额上不知何时出了层薄汗,更衬得她娇艳无比,头上钗子竟然仍稳稳当当地插着,若非额上汗水,几乎像是刚下了盘棋一样轻松写意。
林献之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顾姑娘,这六式当真是你方才学的吗?”
“不敢隐瞒,正是。”
她收剑回鞘,拱了拱手,又道:“也多谢林公子由着小女子胡闹。”
林献之摆摆手,道:“姑娘客气了,单论剑术上的天分,姑娘还要在我之上,谈不上指点。只是我看姑娘虽说身法不错,内功却是平平……”
他方才拆招之时便在想此事了,在心里只恨这位姑娘内功不足,可惜了好久,这会儿自然忍不住发问。
顾姑娘并不觉得林献之无理,答道:“林公子言重了,小女子志不在此,也吃不得苦,所谓内功却是从未修习过……”
见林献之一脸吃惊,顿了顿,继续道:“此番上少林,也是听闻有次盛会,特来凑个热闹。”
林献之连连道:“可惜,可惜。”
他可惜这位顾姑娘乃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却偏偏志不在此,白白浪费了天分。
人各有志,林献之就算再可惜,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这位顾姑娘毫无武功,也不知是怎么爆发出那样迅捷的速度……
还不等他细想,顾姑娘又道:“林公子,若是今后有空,尽可来京城坐坐,小女子定当扫榻相迎。”
说罢迎面抛来一个物事,林献之接了细看,却是一块金镶玉牌,上面祥云中有神鸟腾飞,玉面上却刻着一个“穆”。
再抬头看时,顾姑娘已经下了擂台,正冲他招手告别,似乎还在说什么,只是离得太远,听不真切。
林献之看口型却是猜了出来,她说:“恭候大驾!”
于是那块金镶玉牌被他细细收入怀中,妥帖的安置好。
这边儿顾姑娘刚刚下了擂台,又有一人跃了上来。
这人却不似顾姑娘那般毫无内力,反而行动迅捷如电,一看便是内家高手。
正是那日在山下琴行中遇见过的“宋兄”。
对此人,林献之印象算不上好,否则也不会只记得他姓宋。
那日报名,他便说要与林献之切磋,原以为他说着玩的,却不想还真来了。
于是拱手一礼:“宋兄。”
这位宋兄穿着青衫,却是神色晦暗不明,上得擂台也不多言,只缓缓拔剑出鞘:“林献之,青城派宋迟应约,拔剑吧!”
林献之瞧他严肃得紧,将剑抽出:“请!”
心下终于好好地将这人的名字记下:宋迟。
那位宋迟知道林献之有意让他先出手,也不推辞,只是双手持剑,当先而来。
在他动的时候,林献之就察觉到了不对。
宋迟手上那柄剑的剑脊略宽,他使得很是顺手,本也算不上稀罕,但舞起来的风声却似乎昭示了此剑沉重得很,恐怕要比寻常的剑重了十数倍!
这是什么剑?
莫说见,便是听也未曾听过!
而宋迟又是双手持剑,运足了内力,若是砸实了,林献之的宝剑恐怕要当场折断。
不过瞬息之间,林献之心中就有了应对之法,只是心里也难免有些气恼:这些人,要么拿刀使剑法,要么用剑当锤子,竟全是些愚蠢行径!点苍派和青城派的掌门也不知是怎么教的,竟由着他们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