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一回对自己一直认为的很了解西门吹雪的想法有了改变,或许他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朋友,西门吹雪并不是一个那么循规蹈矩的人。
这么想着的陆小凤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大半夜的跑到人家的院子里面吐苦水不说,还喝光了人家的酒,吃光了人家准备的下酒菜,破坏了人家情侣之间的私密时光。
米亚瞪着这两个人半天,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无奈的认命了。
她只觉得这次的事情收尾之后就立刻离陆小凤远远的,坚决不要跟他待在一个地方,省的天天被他找上门来蹭吃蹭喝的不说,还带过来一堆的麻烦。
所以她对着西门吹雪开口就是暴击,“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独孤一鹤再腐朽他也是一个人,可是你却已经快要成为了一把剑,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你在练剑,还是剑在控制你?”
神之所以是神就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神性。
可是什么叫做神性呢?说穿了只不过是摒弃了人应该有的感情。而一个人没有了喜怒哀乐跟各种欲望,又和木偶有什么区别呢?
西门吹雪的天赋当然是好的,否则也不能在这种年纪就把剑练的这么好,他的剑法中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杀气跟锐气,便是前面挡着一道山他也会把这座山给刺穿。这样的人,无疑已经有了成神的资格,他欠缺的只不过是时光的雕琢,或者是一个契机而已。
可是他走的路跟米亚走的路不是一条。
“你想要把自己练成剑,可是我却从头到尾只想要当人。”米亚悠悠的说,“从我这里你已经得不到更多的东西,或许找到一个跟你一样练的是无情道的人比斗对你更有好处。”
西门吹雪看着对面那个笑的平静温和,慈悲的仿佛是寺庙里面的的佛像的姑娘,沉默了下来。
“成为一把剑不好吗?”他听明白了米亚的言下之意,她不想要跟他比剑。
“成为一把剑有什么好的?”米亚奇怪的反问了回去,“做人不好吗?可以吃好吃的东西,穿漂亮的衣服,听好玩的故事,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要成为一把剑?”
她笑嘻嘻的挽住了花满楼的手,举起来给西门吹雪看,“你看,花满楼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这么好看的手,我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摸着它就能度过一天。”
西门吹雪还没有怎么样,陆小凤却是被吓得快要跳起来了,他觉得自己的朋友一定是中了什么邪,否则的话,为什么能说出来一句活像是登徒子才能说出来的话?还有诗音你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啊,你知道用这么一张脸做出这么色眯眯的表情让人有多崩溃吗?
而西门吹雪,则是莫名的有些不悦。
他瞪着米亚,似乎是完全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把时间跟精力浪费在如此不重要的事情上面。最重要的是,一个这么执着于享乐的人,为什么剑法却那样的有生命力?
他想到了那刺到自己喉咙前面的一剑,锐利森然,带着股一往无前的剑意,就仿佛是天地间诞生的一剑,如此的自然瑰丽,壮观慑人。
他理解不了这两种极端的差异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所以瞪了米亚半天之后,一甩袖子,离开了这里。
而一直被米亚拉着手的花满楼则是反握住了她的手,慢吞吞的说道,“其实我不仅仅是手好看的可以让你摸一整天,别的地方也可以让你摸一整天的。”
陆小凤此时已经完全惊掉了,简直就像是一座雕像一样的张着嘴巴回不过来神。等他好不容易从花满楼居然说出了这种话的震惊中缓过来,院子里面已经没有了两个人的踪影。
“果然,我今天就不应该来。”幽怨的叹了一口气,陆小凤也跳到了墙上,摇头叹气的走掉了。
今晚的月色这么美,他应该找个美人一起度过才是。
只是没有想到他刚刚走进了醉月楼,就被一个迎面而来的男人拦住了,“阁下可是陆小凤陆大侠?”
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身姿笔挺,脸上的表情既不谄媚,也不高傲,说出的话也是不卑不亢,像极了陆小凤的一个朋友。
“也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样的麻烦?”陆小凤看着这个微笑着的男人叹了口气,伸出手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信封。
“苦瓜大师的素斋宴?”拆开了信封之后,陆小凤愣住了,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结果。
暂且不管陆小凤接到了苦瓜大师的请柬之后发生了什么事,米亚这边的日子却快活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