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阵亡名字,池鱼似乎回到了那晚血腥的战场。
这时一行文字闯入他眼中:铁牛,十九岁,清平镇人士,家中父母尚在。
一看到清平镇的字眼,立马想到当初让他免费坐牛车的中年夫妇。
他几乎能确定,这就是那妇人口中的大郎。
还记得当初她说过的话:“哪有什么生存不易…非要说遗憾,该是大郎今年又回不了家。”
若是得知自家大儿永远回不去了,不知那妇人又会怎么样,还会时常露出满足的笑容吗?
随后,又在名单上看到了李友德的名字。
那个不求建功立业,只求能保住性命回家侍奉孤母的男人,终究没能活下来。
池鱼用力捂住胸口,十七年来,这是他第一次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人感到痛心。
午后下职归家,往身上加了十倍负重。
这一次,他匍匐在地,许久站不起来。
胖子难得给自己加了一倍负重,艰难道:“你怎么了少爷?回府后一句话也不说。”
池鱼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道:“本少爷一心只想活得惬意,可胖子你说,如何才叫活得惬意?”
胖子想了想,道:“心里痛快,想吃就吃。”
“若是心里不痛快了又该如何?”
“那便干掉那些让你不痛快的家伙!”
“……”
池鱼眼中恢复了神采。
可不是嘛,干掉那些令人不痛快的,心里自然也就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