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班的语文课兼任班主任工作。
他们都是来自乡镇及乡村的孩子。
他们需要这样的老师,一如当初我读师范中文系时需要的中文教师—滕碧城。
“从拼音教起完全是有必要的!”滕老师经常这样说。
是的,七年的知青生活使我们远离书本,对文字生疏了,更何况拼音。
“他们哪像初一的学生啊,他们什么都不会,就如同一张白纸!”我对校长诉苦道,他笑着说:“是啊,可以画最新最美的图画嘛!”这么俗的一句话正好用在这儿啦。
1977年,一个百废待兴的年代。
只有一本语文书,里面没有几篇像样的文章,书下注释很少,课后没有练习题。备课没有任何资料可参考。教拼音的程序都是我自己设置。更糟糕的是,学生的学习意识很模糊,他们急需的不是知识,而是整理人生。就像现在的我,老三届中最悲惨的的六八届初中毕业生,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当年实际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离开家,却以“知识青年”的身份下放农村,被“再教育”了七年,又回校当学生读书。现在以教师的身份回到乡镇,站在讲台上。什么时候,我能回到亲爱的家乡,回去后我还会继续做老师吗?我每天纠结着,如同生活在梦中。
有的学生是父母押着来上课的,有的下午就不来了。
上课不听,作业不交,值日生逃跑……
最头疼的是带我起外号:尼娜、阿南小姐、代号23……幸亏当年电影只有那么几部,凡是电影上女特务的名字都是我的外号。
外号还传到别的班,经常有学生趴在窗口看“女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