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存义自然而然想到赵一阳,三个孩子中,长子次子已成人,一直在外历练,只有这第三子年龄尚小,留在身边。此时既然莫闲言明了,赵存义略略沉思,终于鼓起勇气道:“上仙幸顾犬子,赵某敢不从命!只不知此子何德何能,受上仙眷顾?”
莫贤笑道:“老夫擅长望气,见此子周身气如红日,修真奇才也,是以寻上门来,叨扰多时,赵族长切勿见怪。”赵存义且惊且喜,“原来如此!”话说着,连连点头端起一杯酒,躬身相敬。
数杯过后,赵存义不敢多留,告辞下山去了。下山后立刻安排族人将莫贤住处移到山中小院,而嘱咐赵一阳道:“日后莫老先生处,你要多照顾。”赵一阳恭敬称是,于是每日之间,端茶送水,打理庭院,不在话下。
不知不觉间,莫贤在赵家又住了一月有余,此时秋季将尽,天气渐寒。这天一早,赵一阳来到莫贤院中,枫树渐眠,华彩微退,只余地上彩叶层层。他拿起扫把,就要像往日一样清扫庭院。
莫贤在房中推开木窗,笑道:“小哥,你又来打扫枫叶了。老夫我都说了多少次,我喜欢这树、这叶,你把它留着不要动嘛,怎么就是不听呢?”和蔼又诙谐的语气听得赵一阳咧嘴一笑。
这个老伯,虽然身体残疾,年龄老迈,却是个从容乐观的人,他见识广博,反应敏捷,而且喜欢开些小玩笑,全然不似老人的样子。赵一阳已然与他相处的熟悉了。
赵一阳咧嘴笑道:“老伯你头发胡子白花花的,不也一直喊我小哥,我听着觉得折寿,你也不肯改口。”莫贤道:“你嫌我老,我心不老。”赵一阳笑道:“是是是,老伯哪里显老了,这分明是成熟。”莫贤胡子一抖:“没大没小。”说着将木窗合上,身子佝偻着,带上门,一歪一拐的走出来。
院中的青石小路精巧而别致,数处分叉,其中有一条弯弯曲曲延伸到树下的石桌,莫贤沿着小径来到桌旁坐了,将视线转向赵一阳。
他曾许多次这样的打量他,看他年岁十二三,个头比同岁人高上不少,脸色红润、白皙,一双秀目略长,真诚、专注。莫贤道:“小哥是个有天分的人,能相识于你,在赵家庄老夫也不枉然住了一回。”
赵一阳边扫着地,“老伯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枉然不枉然的,既然住下了,就安心住着,晚辈一定好好照顾你,却不要多想许多心事。”莫贤微微一笑,点点头道:“你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但我不会久住,今日便算给你招呼了。”
赵一阳微微一惊,“老伯要去哪里?”
“当然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莫闲狡黠的笑道:“你小子怎么问这么傻的问题…”说着,起身穿过景色宜人的庭院,往山下去了——是赵家会客大厅的方向。
赵一阳疑惑不解,放下手中扫把,跟在莫闲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