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串脚步声着急忙慌地到了他们身后,掰着他们的脸,挤眉弄眼地冲他们打眼色,“大殿里开坛了,几位爷怎么还在这儿?还不赶紧回去,仔细你们爹知道!”
白衣男孩顺着家丁的指引往后一瞧,立刻吓得眉眼都跳起来了。
只见方才已空无一人的龟池畔,此时又站着个英挺而冷硬的男子,正以淡漠的眼神扫视着他们。
他身形高大威猛,即使穿着绣金织锦袍服,也压不住一身肃杀之气,以玉带相束的腰腹之下,肌肉饱满地支撑着衣料,使人决不会怀疑他哪怕把这几个胖墩儿全都拎起来打一顿屁股都是轻而易举。
他只是随意立在那里而已,便已威武如天神。
梁瑄快速躲到递眼神的家丁身后,递出小狗狗眼神冲着这人告饶:“五叔五叔!求你不要跟父亲告状哦,我们不是偷懒,我们是来给姑奶奶送好吃的!”
“是啊是啊,我们还求梁家小姑奶奶保佑功课!”
党羽们你一言我一言,抢着保他。
但“天神”并不说话。
他只是望向他们身后焦黑的废墟。
清风拂过他如峭石般刚硬利落的脸庞,吹起了他眼底一片浮光。
他走到废墟前方,蹲下来,微垂向下的眼帘又把这抹浮光掩去。
落花在半空成雨。
他拈住衣袖上的一朵,用粗糙的指尖将它放置在枣泥糕上。
……
清风一拨接一拨,很快落花就在残垣上铺就厚厚的一层。
残垣之下,梁宁正裹着怒火在无边的黑暗里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