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虽是与他见过多次,见他这般也是忍不住心绪涌动。
双手扶他直身,沉息道:“今非昔比,如今我是宁家的傅真,你何必执着于过去的礼数?”
程持礼泪眼望她:“在西北时,我在沙丘中迷路,是你半夜纵马来寻我,才使我免于被狼群围攻。我跟随父亲出阵,伤了手脚,又是你日夜在榻前替我喂药上药。
“你若真是意外故去,我便也只得惋惜一句与您姑侄缘浅。
“偏生你是受奸人所害,想我受姑姑那么多恩泽,却未曾替姑姑承受分毫,这一拜,又如何能免得?”
梁宁少时仗着家世显赫,立志跟着哥哥们兼济天下,但凡能帮的忙她绝不曾吝啬,真心以待之人又何止徐胤?
程持礼与梁郅同岁,两家大人原是让他们俩成为玩伴,相互帮扶,不料梁郅那时只跟着梁宁走,程持礼便也跟在了身后。故而傅真知他天生一副实心肠,也待他如亲侄无二。
同样受过她恩泽的程持礼如今已有成就、却仍将过往情谊铭记于心,而她施过恩泽的那么多人里,只有一个徐胤下得了狠手杀她,可见她并非错在以诚待人。
她说道:“你来这么快?可有留意后头?”
“您放心,礼儿断不敢疏忽,我围着这胡同绕了几个圈,才进来的。”
傅真点头,这才仔细将他打量,而后笑说道:“早前几次人多,也不敢将你多看,如今才发现你又高又壮,越发英武了。想必今后再遇狼群,定不必等姑姑率人相救脱困。”
程持礼赧然:“哪里,侄儿不过痴长了一副个头,脑子还是不灵光,哪有姑姑从旁指引来得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