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于楚庭的王公贵族们注定是难眠的,文臣们或是独自思索,或是奔走串联,武将们则在益阳侯的带领下商议着军情。而楚王宫王后居所的宫殿,龙薇坐在桌前看着桌上摊开的三支金柳露出悲伤地神情。她没有身着楚地赤红王族常服,而是穿着大乾皇室妇人们常穿的素色流云服。嫁入楚地三十余年,先后为楚王生育了三女一男四个孩子,她的眼睛微红,眼角也似乎多了几缕岁月的纹路,可是却也难以掩盖那曾经动人的容貌与贵气。在她对面的桌子坐着年轻的楚王长公子沈乐,
沈乐出生时双目无法睁开,楚王与王后遍寻名医,却都被告知其眼睛并没有损坏,只是没有办法将眼皮打开同时,沈乐出生时没有觉醒朱雀图腾,这也就导致了其虽未嫡长子但是楚王迟迟,没有立储的原因。
“母后,父王他还是……”沈乐声音哽咽,他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悲伤,想哭却又无法将泪水流淌出双眼,只能颤动着身子,其实楚王对于这个模样极为像自己却天生残疾的嫡子有着极大的偏爱。楚王沈石虽然没有立储但是却一直以君王的标准打磨着沈乐,他亲自教沈乐盲射、摸文,带他上朝议事,了解楚地政务,也为他从帝都聘请最好的老师教习乾礼。每当大臣们催促他立其他公子做储君时,他总是以“尔等莫不是在等寡人退位码?”等言语堵住众臣之口。
“那个莽夫,傻瓜!永远都要身先士卒,难道我楚国无将无帅吗?何必次次亲征。“龙薇的双眼通红,眼泪流下,低声抽泣。
良久沈乐平复心情,却是思索道:“母亲,你觉得是那一伙人动的手?是三叔?二弟,还是三弟?”
龙薇摇了摇头,道:“不太好说,这事透着古怪,今天朱雀令来的时候,郭简三人曾与我私谈,话里话外都是王位,如果是他们的人做的,应该全盘谋划得当,怎会明面上如此失态?“
沈乐听完沉吟道:“父王也是奇怪,在征伐蛮族前说要在出征后宣布王储,却又在命令尹掌政的同时还要安排益阳王与祭酒辅政,这三人一人是老二的老师,一人是支持我的宗室首领,还有一个是老三的舅公。出征前还指明带上了三叔,派三弟去湘水督运粮草,派二弟去出使烟云山的瓦勒部。让我留守都城。这布置不像是父王平时行事求稳的风格,倒像是“
龙薇刚欲答话,却听得门外婢女禀报“禀告王后,撰生李曜求见王后娘娘。”“求见我?”龙薇皱了皱眉,李曜一个新晋撰生,平时也不是保嫡派,且此时夜深,后宫之地,不宜多惹是非,便打算让宫女将其打发走。
“母后,要不让我去见见这位撰生吧,这个关头说不定有要紧之事。”
龙薇沉思片刻,答道:“也好,秋凝,让他偏殿茶室等候。”
“是。“名为秋凝的貌美婢女应声答道。
偏殿茶室,李曜抖了抖袖袍,神情自若地跪坐于茶盘之前,悠悠地品尝着香茗。“先生,长公子到”婢女推开房门扶着沈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入,李曜赶紧放下茶杯,虽说来的不是王后,但当他看到长公子时,脸上却多了些意外惊喜的神色。他作揖行礼道:“臣撰生李曜参加长公子。”
沈乐摆了摆手,在婢女的搀扶下坐到席上,说到:“先生免礼,不知道先生深夜求见我母后有何要事?”
李曜看了看眼前这位年仅十五的公子,心中暗道这长子果真与传闻那样,双眼目盲却是身材伟岸,相貌上也继承了王上的几分英姿“下臣来此特为王位一事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