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淮东毕竟是我父王封给我的土地,是楚地,如果在我手里交给了外人,以后我又有何面目去见楚国百姓。“沈乐说出了他最大的顾虑。
“公子,既然这是您最大的顾略,那么咱们就利用手里的筹码争这个。“庄羽胸有成竹的说得道。
“怎么争?“沈乐激动地问道。
“公子细想,对于帝室来说,淮东之地看似与帝室之间隔了一块梁地,但是它却与帝室西南二州相连,西北方向又与晴泽湖相连,只要有了淮东的驻兵权,便可以将帝室西南方向的补给线彻底打通,同时它也可以作为监视梁国、晋国的哨站。只要两国有异动,帝室便可从淮东、洛州、西北铜山府、西南成宣府出兵,几面包夹之下,两国便再无还手之力。“
“这我知道,可是这和我争有什么关系?“沈乐不解的问道。
“公子,我所说的争,争的是名,而筹码就是利。对公子来说,只要淮东依旧是公子的淮东,那么公子便不会被楚人指责,咱们用驻军权换取自己的平安,这合情合理。无论帝室用这块地做什么,地名义上依旧是公子的,这就够了。“
“原来如此,那先生,关于陛下说的将宛阳封给我的事情。“沈乐继续问道。
“这事嘛,其实要说起来挺复杂的,公子是楚国王室的嫡长公子,如果大王还在,那么公子与大王是君臣,自然不能接受帝室的封地。但是大王已经薨逝,现在楚地并没有被世人承认的楚王,唔,我想想,好像哪里不对。“庄羽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没有说下去,沈乐知道他在思索,所以也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等待。
“不对,公子,这事不对劲!“庄羽突然大叫,把沈乐也给吓了一跳。
“先生,哪里不对?“他赶忙问道。
“公子,这地封的不对,它看上去肥沃无比,但实际上是个阳谋。“
“哦!先生快说说。“沈乐听他这样说,瞬间起了兴趣,他以前只是听父王与大臣们整天商议谋划,但是第一次有了自己谋划的感觉。
“宛阳之地富庶且肥沃,可以养兵蓄粮,而且它的周围都是帝室的领土,公子的安全有一定的保障。如果公子想要以后培养自己的力量或者是做一个富甲一方的封君,那么宛阳之地,对公子来说自然是不二选择。可是一旦公子接受了陛下赐予的土地也就意味着,公子承认自己是陛下实质上的臣子。虽然普天之下莫非帝土,但是这只是名义上,近些年皇帝虽然用各种手段收回了诸侯们手中的铸币权、定税权,但是任免官员、分封爵位还有军队依旧牢牢地被各诸侯把持。所以诸侯是皇帝的臣子,诸侯的臣子却只能听他们君王的命令。公子接受了封地,以后同样也就只能成为皇帝实质上的臣子。所以公子,慎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