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沉得住气了。
没能如愿从她脸上看到惊慌失措,苏北海难免有些兴致缺缺。
“别让本官失望,去吧。”
师雁行没当场表忠心,只是行了一礼就退出去了。
忠心这种事,说多了就不值钱了。
况且自古无商不奸,苏北海想必比她更明白这个道理,大约也是不相信的。
当然,师雁行自己就不相信。
如今大家的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假如有一天苏北海卷入什么惊人的,第一个抽身而退的就是师雁行。
而同样的,如果有一日师雁行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苏北海也绝对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利益交换,不过如此。
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之间可能出现某种利益之上的相互欣赏和支撑,实现某种程度的相互拯救,但那也是将来的事了。
而没发生的事,就相当于没有,完全不具备参考价值。
在关乎生死存亡的问题上,师雁行一向很理智。
因为现阶段她的试错成本太高,高到没有任何从头再来的可能。
但不管苏北海的真实目的为何,就事论事,师雁行确实该领他的情。
可这事儿她不准备告诉裴远山。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又何必徒增烦恼,惹得老人家担心生气。
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够强。
哪怕官商有别,如果一个商人能够发展成决定某地兴衰的庞然大物,就连朝廷也要为之侧目。
诚然,真到了那个地步的商人一般不会有好结果,比如说富可敌国沈万三,老惨了。
但相应的,她需要应付的苍蝇蚊子也会少很多,甚至有能力和对手谈判抗衡,有余力提前准备金蝉脱壳。
离开县衙时,师雁行没坐车,自己一步步走回去的。
她一边走,一边看着脚下的路,再抬头看看似乎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长的街巷,心中波涛汹涌。
若来日这几条街都尽归我手,该是何等气象
除了在本地雇佣的日间短工之外,师家好味大部分人无家可归,便都留在小院过节。
如今郭苗一跃成为新店店长,压力大得要命,自觉责任深重,又怕出错,原本是想留守的。
倒是师雁行亲自劝了一回,“正月十五当日咱们也要关店休息,你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等村里十四那日来送货时一到跟着回去,十六晌午再回来就是了。”
说起来,郭苗也还是个孩子呢,况且又是第一年离家,两头悬心。
团圆节还不回去,实在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