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自己就笑了。
他一笑,孔姿清也跟着抿了抿嘴儿。
似乎有心补偿,孔姿清略一沉吟,说:“来日你若下场时,我可为你做保。”
这还真就是秦放鹤需要的,也不推辞,“那我就提前谢过了。”
见对方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孔姿清的心情也愉快了些许,又非常诚恳地补充道:“但你需快些,我大约不会在县学停留太久。”
刚才报完名出来的几个考生:“……”
妈的,这小子好狂啊,好想打人!
县试需要的保人由已经中了秀才的廪生和五名相互作保的书生组成,此人主动为人做保,而非“你我相互结保”,分明就是还没进考场就觉得自己一定能考中廪生,何其狂妄!
又说什么不会停留太久……什么情况下不会停留太久,当然是又马上在接下来的乡试中考中举人……
天晓得世间千千万万读书人连秀才都考不中,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却大放厥词,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叫人如何不恼火!
有人往这边瞥了眼便死死拉住同伴蠢蠢欲动的双手,指着不远处马车上的家徽小声道:“莫要冲动,那可是孔家的人!”
不然你以为这小子为什么还能好端端站在哪里?但凡不姓孔,早让人套麻袋了。
秦放鹤直接就被孔姿清这副理所应当的态度给逗乐了。
他固然有这个底气和资本说这些话,但是吧,有的时候现实是一回事,你强迫别人面对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很惨痛的好吗?
“好了好了,你的好意我已悉知,天寒地冻的,你也不便在外久留,快回去吧,免得家人担心。”秦放鹤摆摆手,撵鸡似的说。
却不料孔姿清听到此处,又想起对方父母双亡,不免又对这个小萝卜头产生了一点怜悯。
一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秦放鹤心中登时警铃大作,生怕这厮又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索性直接上去拽着他的胳膊,半拖半拉把人往孔家马车上推,“好了好了,来日方长,不要再说了。”
孔姿清:“……”
明明是你先开口的。
秦放鹤:“……”
明明是你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