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要集齐天机九章,任重而道远。
“哎,狗日的天机九章。”
苏望亭将两枚白玉片用黑布包了收入怀中,抽手出来时,却无意间自怀内带出一物,掉落于桌面。
幽幽烛火之下,苏望亭盯着那个物件陷入了沉思。
那是一缕被白绳仔细扎着的长发。
白葵的断发。
代表决绝之意的断发。
此时分别之际白葵的那张脸,浮现于他的眼前。
他的心,一阵的紧。
随即又是一阵的痛。
毋庸置疑,当幽怨生平第一次爬上那张脸时,那个向来爽朗的姑娘自那一刻起,必定是变了。
苏望亭能感觉的到,是不可挽回的变了。
可,是自己的错么?
是自己造成的么?
虽然此时苏望亭的心中在不断重复着“我没做错、我没做错……”,可还是莫名的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他突然想再次听到那丫头银铃般的笑声,还有那不可一世的刁蛮言语。
可眼前灯下静静躺着的那缕断发仿佛在告诉他,这已是不可能的了。
仿佛在对他宣告,昔日的那个白葵,已经远去。
长叹一声,苏望亭仔细的用纸将那缕断发包好,小心的收入了怀中。
此时他又突然想起,他的怀内还有另一缕断发。
是黎桂儿托他转赠给司徒空的。
“司徒空这厮,又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呢?”
苏望亭暗自忖度着,位于宁州的翠幽谷距此地快马也至少需十日,就算那何昔锋去往翠幽谷告发后再带着南宫炼前来,一去一回,那也至少需二十日。
而此地距望州很近,去往落霞滩也不过四、五日的路程,若是将东西送给司徒空后再赶回来助钱家应付翠幽谷,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于是第二日清晨,苏望亭便去向钱遇宁辞行。
可还未见着钱遇宁其人,便已听见他那大声的叫骂自正厅传出。
“何家的那帮东西还算是人养的么!!简直禽兽不如!!刨了我三世祖的坟不说,昨儿夜里还鬼鬼祟祟的将一把镐头钉在了棺木之上,这是何意!!竟如此反复的羞辱我家先人,气煞我也!!”
苏望亭闻言顿时冷汗涔涔。
怎么,昨儿夜里自墓穴飞出去那个铁镐头,给钉在了钱文涣的棺木上了?
这么巧?
没注意啊!
于是心虚的苏望亭没进去找钱遇宁辞行,而是找钱多多去了。
钱多多是知道黎桂儿托苏望亭送断发之事的,又见苏望亭应允十日左右必定会回来,于是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遂一脸傻笑的嘱咐快去快回,并要求苏望亭回来时给她描述一下那个负心汉见着断发时的表情。
虽然知道钱多多口中的“负心汉”指的是司徒空。
可是…怎么好像有种说自己的感觉呢?
苏望亭莫名的更加心虚了起来。
以至于心不在焉的他在迈出钱家大院的门槛之时,摔了个脸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