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这个人和沈家有点关系,能不能免了他的账?”
“只要免利息就可以了。”王赟在旁急切地说道,却被沈年年拽住了,沈年年把手指放到唇前,示意她别说话。
“那可是二十来万啊,不是小数目。”对方说。
“我知道,不过,他是沈家的朋友。”
“那沈家为什么不直接帮他还了这笔债?马克老板,咱们也是替人打工的。这二十来万免了,我拿什么和上面交代?”
马克·安伯陷入沉默,曾几何时只要他报出沈家的名字,像这种高利贷公司,都不敢说一个“不”字,怎么今天变得那么硬气了,是谁在后面给他们撑腰?
“那这样可以吗?”马克·安伯退了一步,“利息免了,只还本金。这样你们也不会亏,也能和上级交代。”
“主意是个好主意。问题是,免了这个利息,我和兄弟们的年终奖可就没了。少了这部分钱,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去酒店开房,拿什么养小孩,孩子也是要读书的嘛,知识就是力量,你不能让小孩子长大以后没力气啊。”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别急啊马克老板,既然你打电话来了,我肯定要卖你这个人情。这样,我看这个王郢欠了我们二十二万五千七百零八,这个五千七百零八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抹了,他只要还二十二万,怎么样,够意思吧?”
“嘟…嘟…嘟…”
马克·安伯黑着脸把电话挂了,他觉得自己在沈年年的朋友面前失了面子,刚才他可把话说满了,说这是小事,结果现在却办成了这幅鸟样,真是丢脸!
不止他觉得丢脸,沈年年也感觉面子没地方搁。
放高利贷的那个人话里行间都不把沈家放在眼里,这让她十分气恼。
什么时候起桑苏地头蛇沈家没落到这种地步了?
“王赟你别急。”沈年年安慰王赟道,“一条路走不通,咱们还有别的路可以走。我一会儿就回去,找我爸,他老人家出面,这个什么明达敢不给面子?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
“实在不行!”她气咻咻地说,“我帮你还了!不就二十万嘛,我三个月的生活费而已!大不了我就三个月不去外面玩,就在学校里好好读书,不过王赟,这三个月就得靠你养我了,我可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不用了,谢谢你年年,债务的问题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还有您,马克先生,也谢谢您。再见。”
王赟原本亮起来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站起身,向马克·安伯和沈年年鞠了一躬,转身,默然无语出门。
“哎,王赟!”
沈年年快步追了上去。
马克·安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把自己丢进沙发里,满脑子都是刚才那明达的人趾高气昂的态度,不明白这个世道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难道只是因为小姐要把沈家抬上正轨,整个地下世界都开始排斥沈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