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和慕容秋荻一左一右紧紧抱着江狱胳膊,感慨道: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地方!”
走了片刻,入洞已深,两旁山壁,渐渐狭窄,但前行数步,忽又豁然开朗,竟似已非人间,而在天上。
前面竟是一处幽谷,白云在天,繁花遍地,清泉怪石,罗列其间,亭台楼阁,错综有致。
远远一声鹤唳,三五白鹤,伴有一二褐鹿徜徉而来,竟不畏人,反而似乎在迎接这远来的侠客。
“魏无牙还真是够用心的!”
江狱不得不感慨魏无牙对邀月真是痴迷到了极点,否则也不会花费那么大心思精心将苏樱培养成邀月宫主的样子。
就在江狱感慨间,那白鹤却已衔起了他衣袂,领着他走在青石路上,繁花深处。
只见一条清溪蜿蜓流过,溪旁俏生生坐着条人影。
她垂头坐在那里,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向水中的游鱼诉说着青春的易逝,山居的寂寞。
她漆黑的长发披散肩头,一袭轻衣却皎白如雪。
江狱来到这里,岸上的人影与水中人影相互辉映,他不觉又瞧得痴了。
白衣少女也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
她不回头也罢,此番回过头来,满谷香花,却似乎顿然失去了颜色,只见她眉目如画,娇靥如玉,玲珑的嘴唇……
那双如秋月,如明星的眼珠,仿佛能吸走人的灵魂。
她也许不如慕容九的清丽,也不如邀月绝色。
但她那绝代的风华,却令人自惭形秽,不敢平视。
“在下江狱,见过苏樱姑娘!”
江狱微微一笑,对着少女招呼道。
苏樱眼中带着淡淡一丝惊讶,眼波流转,惊讶道:
“你就是那个杀了魏无牙的天狱神捕江狱?”
她的语声说不出的温柔,说不出的婉转,世上绝没有一个男子听了这种语声还能不动心。
“不错!想不到苏樱姑娘也听说过我的名字!”
“若是以前我可能不知道你,但你杀了魏无牙后,我就自由了,这里虽然偏僻,但我却并非与世隔绝!”
魏无牙没死的时候,对她的监管非常严。
魏无牙将她视为禁脔,别人只要瞧上一眼就会发疯。
不过魏无牙对苏樱也算非常好。
为了培养出她与移花宫主相近的气质,魏无牙从小对苏樱百依百顺,以养成冷漠高傲之态;
并让苏樱独自居住在这处幽谷,以养成其孤僻的性格。
还寻找各种奇书让她学习医药毒理、机关制造的知识。
由此养成了苏樱外在孤僻清冷,实际灵动狡黠的复杂性情。
苏樱虽然不会武功,但医术超绝,善于机关之术,连诸葛武侯的机关术也不放在眼中,并且还对神农药理十分精通。
她天生聪明,外柔内刚,不愿学武,却将计谋毒药运用的炉火纯青,原著中把白夫人、江玉郎等高手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
“江神捕是来抓我的?”
苏樱望着江狱,她是魏无牙的干女儿,江狱杀了魏无牙,来抓她也正常。
“我看苏樱姑娘一个人在此孤独寂寞,所以请苏樱姑娘前往天狱山庄做客!”
江狱微微一笑,像苏樱这样的人才,当然不能放过。
弄回去和慕容九一起给他种药,再好不过。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苏樱没有拒绝,她本就没有离开过龟山幽谷,去江狱那里看看也不错。
此时天色已晚,江狱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准备在这住一晚,明天再走。
苏樱带着江狱来到她家。
这是间宽大而舒服的屋子,四面都有宽大的窗户。
此刻暮色渐深,明烛初燃,满谷醉人的花香,都随着温暖的晚风飘了进来,满天星光也都照了进来。
苏樱支起了最后一扇窗户,那双纤纤玉手,似已白得透明了。
没有窗户的地方,排满了古松书架,松木也在晚风中散发出一阵阵清香。
书架的间隔,有大有小,上面摆满了各色各样的书册,大大小小的瓶子,有的是玉,有的是石,也有的是以各种不同的木头雕成的。
这些东西摆满四壁,骤看似乎有些零乱,再看来却又非常典雅,又别致,就算是个最俗的人,走进这间屋子来,俗气都会被洗去几分。
但这屋子里却有个很古怪的地方,那就是这么大一间屋子里,竟只有一张椅子,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张椅子也奇怪得很,它看来既不像普通的太师椅,也不像女子闺阁中常见的那一种。
这张椅子看来竟像是个很大很大的箱子,只不过中间凹进去一块,人坐上去后,就好像被嵌在里面了。
苏樱进来就在那唯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只见苏樱将箱子一面的盖子掀起,伸手在里面轻轻一拨,只听格的一声轻响。
江狱三人面前的地板,竟忽然裂了开来,露出了个地洞,接着,竞有三张椅子自地洞里缓缓升起。
慕容九和慕容秋荻满眼好奇,没想到这屋里还有机关。
咔!
苏樱的手又在箱子里一拨。
只听壁上书架后忽然响起了一阵水声,接着,木架竟自动移开,一个小小的木头人,缓缓从书架后滑了出来。
这木僮手上竟长着只茶盘,盘上有三只玉杯,杯中水色如乳。
苏樱微微一笑,“抱歉得很,此间无茶无酒,但这百载空灵石乳,勉强也可待客了,请。”
“苏小姐,这些都是你做的吗?好厉害!”
慕容秋荻一脸赞叹。
“我是个很懒的人,懒人常会想出很多懒法子……”
苏樱笑了笑,随后她的手又轻轻拨了拨,铜灯旁的书架间,立刻伸出了火刀火石,‘呛’的一声,火星四溅。
那铜灯也被燃起了。
“懒人果然厉害!”
以江狱的感知,这房间全是各种机关组合在一起的,设计十分精妙,苏樱坐的那个大箱子就是总控台。
“其实我也是个懒人!”
江狱端起面前一杯百载空灵石乳饮下,然后取出一壶酒,笑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请苏樱姑娘喝酒!”
“莫非你想把我灌醉,然后好干坏事?”
苏樱一双清澈明亮仿佛洞彻人心的眸子望着江狱,微微一笑道。
“我要是想干坏事,还需要把你灌醉吗?”
江狱随手一挥,酒水飞出,落入杯中,给苏樱和他们自己的杯子满上。
苏樱没有客气,喝了一口。